第4章 第004章入长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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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回到府中,听说宗不器受伤晕倒了,云学林稍微一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宗不器本名宗政玄御,原本是东越世子,他的父皇叫宗政致甫,年轻时曾游历大启多年,在云学林还是一介书生之时偶然相识,彼此引为知己,这些年两人偶有书信往来。
一个月前,听说东越国君、王后和世子意外丧身火海,云学林深感痛心。
然而前天,他收到了那封有鹰族徽记的信,见到了宗政玄御,这才知道,他父母是被东越现任国君和世子暗害的,十二鹰卫拼命护着他逃到了大启,传了消息给自己。
本想待万圣宴过后再安顿宗不器,不料他忍不住暴露了行迹。
“班佑遇刺,早朝时皇上必会下令全城搜查,你在城内不安全。收拾一下,我送你出城暂避,待事情了结再接你回来。”
宗不器垂眸不语。
父皇母后用性命护下了自己,十二鹰卫为带自己逃命已折损七人。一个月来,他颠沛奔逃如丧家之犬,心中时时像压着一座火山。
此刻又恨又愧,沉默良久,黯然道:“对不起。”
“莫说傻话,”云学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皇乃我至交好友,他既让你来寻我,我便会保你平安长大。”
卯时,街上人烟稀少,太傅府的青棚马车哒哒起行,径直向内城东南方向的瑞贞门而去。
云学林问:“伤口可还流血?”
宗不器摇了摇头。
他身上穿的是东来的衣服,东来比他大两岁,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显得整个人更瘦弱了。
云学林叹了口气,怜道:“长秋寺的忘尘大师是我同窗,你先在他那住着,切莫再冲动行事。鹰卫已暗中去别处散布假消息,待班佑离开,叔父便接你回来。”
云学林正在交代事情,忽听车外顺子低声道:“大人,巡检司的人在城门处搜查。”
云学林皱眉思忖,没料到这么快城门便戒严了。
马车继续前行,到城楼下时,巡检司一守卫抬手叫停:“车中何人,下车接受查验!”
“大胆,这是太傅车驾,不得惊扰!”顺子平声道。
守卫怔愣一瞬,很快满面霁色,恭敬行礼:“小人不知是太傅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无妨。”云学林将车帘掀起一角,“本官出城处理紧急私务。”
守卫趁机眯眼扫视车中,隐约瞥见车内还有一人,被顺子和他身后的大半车帘挡住了身形,只露出一片衣角。
“查验完了吗?”顺子坐在车辕上,手扶车帘催促。
守卫欲言又止,正举棋不定间,忽听一人斥道:“怎么回事?”
一位面方唇阔、身穿武官服饰的男人骑马从车后行来。
来人叫邹元重,是负责内城治安捕盗事的左都巡检史。邹元重打马行到车前,看到云学林,面上微露疑色,下马行礼问:“太傅大人今日不上朝吗?”
顺子神色不虞:“我家大人上不上朝干你何事!”
“顺子。”云学林淡声制止,看着邹元重,“家中小女高热不退,本官告假,去城外道观上一炷香。”
邹元重并未和顺子计较,转而向云学林解释道:“非末将多事,只是听闻昨晚东越世子在咸通馆前被刺,虽说那处非我辖下,但此事非同小可,便命人加强了巡视。”
“邹巡检职责在身,本官理解,若查验完了,可能放行?”
邹元重点了点头,正要转身,余光瞥向车中,蓦地神色一凛:“等一下!”
宗不器隐在车帘之后,呼吸微滞,双手在膝盖上握紧了,顺子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敢问太傅,车上还有谁?可容末将察看?”
青棚马车距前方的瑞贞门一丈之遥,两边都是肃容带刀的巡检卫,邹元重双腿微分,手扶刀柄站立在车前,定睛看向车中。
云学林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邹巡检尽忠职守,车中除我之外还有一小厮,若巡检不信,可上车验看。只是本官要提醒巡检,”云学林顿了一顿,展臂抖落衣袖,慢条斯理地整理一番,“我乃大启太傅,窝藏刺杀东越世子之人,是本官脑子糊涂,还是巡检觉得,我大启和东越多年无战……太消停了?”
此刻天光已大亮,街上渐有行人走动,邹元重沉思一瞬,动身让到了路旁:“惊扰太傅大人,还望恕罪。放行!”
云学林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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