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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剖腹挖心 (第2/2页)

此事一出,闹得镇上人心惶惶。那些有孩子在学堂念书的父母,生怕自己的孩子被那些混在难民中的鬼子拐跑,送到东北供人剖腹挖心,吓得来不及前去学堂办理退学,就急忙带着自家孩子下南洋,投靠亲友去了。

巫育人看罢急件,不顾自己年迈体衰,尚在休养之中,连忙带着信件前往县府,将此事告知马县长。

马县长得知此事后,亦是震惊不已,一边好生安慰着巫育人,一边派邱秘书和余正红二人一同前往青柳镇调查此事。

那日在牛牯河与青柳镇遇到葛探长一行人,正是为了此事。

听到这,葛探长此刻才想起,为何那天经过学堂之时,看到的学堂会如此败落不堪。原来竟是发生了此等事情。只不过当时他们还道是因为该镇的乡民下南洋逃难,并不曾多想。

“原来那天会在青柳镇遇到邱秘书和余先生,原来因为此事啊!”葛探长恍然大悟说道。

“正是为了此事,我和余先生才会不顾当时道路泥泞,马不停蹄赶往当地调查此事。”邱秘书说道。

“不过那天除了你和余先生外,另外那个大爷是谁?”葛探长想起那天与邱秘书、余正红一道的还有自己不认识的白公猴,不禁问道。

邱秘书见葛探长再次问起,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就在此时,巫育人猛地将手中的内参文件往茶几上狠狠一摔,随即怒气冲冲骂道:“哼!这群畏威而不怀德的畜生!竟然真的是将我堂堂华夏儿女当猪狗剖腹开膛,原来乡亲们的传言并不假!”

话音未落,巫育人因气愤难以,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屋内三人从不曾见过巫育人如此失态过,今日见他竟然顾不得仪态破口大骂,俱是感到十分意外,只见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巫育人。

“巫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曾广武见状,急忙起身走过去,用手轻拍着咳嗽不已的巫育人后背。

邱秘书也急忙拿起茶壶,将巫育人跟前那只空茶杯斟满,接着端了起来,递向巫育人。

巫育人浑身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一边咳嗽不停,一边轻轻抹去因咳嗽而残留在嘴角边的口水。

葛探长看着本已恢复了一些气色的巫育人,此刻因为激动,脸上又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不禁担心不已:“巫先生,你没事吧?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激动?”

“巫某没事!让诸位担心了!”巫育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手绢折好,重新放回了口袋中。

他推了推因剧烈咳嗽而跌落在鼻尖的那幅厚重的眼镜,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份自己丢在茶几上的内参文件,再次痛心疾首怒骂道:“蕞尔小邦,尽生虎狼畜生!想我四万万华夏儿女,如今竟然都成了任人宰割之羔羊!哎!哎!哎!”

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葛探长见巫育人看着茶几上的内参如此的气愤不已,心知那内参定然有着不为人知之事,于是拿起了内参,认真地看了一遍。

不看也罢,看了之后葛探长亦是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他遏住内心的怒火,默默地将内参文件放回了茶几之上,到此刻他才明白曾广武让自己来的目的。

葛探长看向曾广武,只见他神色凝重。而邱秘书则是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此刻屋内除了巫育人的咳嗽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良久,曾广武才说道:“云轩,内参你也看了,知道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了吧?”

葛探长近日被走水案搞得焦头烂额,对内参所记载之事思之不深,此刻除了满腔怒火外,对此事却是毫无主意。

曾广武见葛探长默不作声,心中早已料到他直到此时还在为走水案一事犯愁,便在一旁宽慰着:“云轩,姜县的时局是越来越紧张了,看这形势,北边是抵抗不住了。今日叫你过来商讨,正是为了此事。”

葛探长想了想,问道:“依曾局长之意,青柳镇学堂学生失踪一事,定然与这内参所载之事有关?民间的传言亦不是空穴来风了?”

曾光武点了点头,说道:“学堂之事并非是往常那种普通案件了,依我之见,这是国与国之间之事了。”

巫育人深深吸了口气,待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之后,缓缓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云轩,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于巫某看来,姜县那些所谓的要案不是不重要,只是相对于眼下时局而言,此些事情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说到这,巫育人接过邱秘书端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大厦之将倾,民将如蝼蚁般在水火之中苟活。待战火烧起,必定是生灵涂炭了!”

巫育人愈说愈气愤,最后不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捶胸顿足道:“若那敌寇真的进犯姜县,我巫某又何惜区区风烛残躯?就算死,亦要手刃敌寇!”

曾广武见巫育人愈说愈激昂,生怕他因气愤过度昏厥过去,急忙扶着他坐了下去。

葛探长听罢巫育人所言,沉吟良久,随即说道:“巫先生教诲得极是,晚辈确实有不当之处。若非今日先生指点,晚辈定是还在混沌之中!”

曾广武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邱秘书,问道:“邱秘书,关于此事,马县长前去省城之前,可有留下什么指示?”

邱秘书似乎没听清,待巫育人接过自己手中的茶杯后,依然是看着窗外出神。

“邱秘书?”曾广武见邱秘书不回,再次问道。

邱秘书此刻才回过神来,问:“什么?曾局长刚才问我什么?”

“曾局长方才问你,马县长前往省城之前,有无什么指示?”葛探长说道。

邱秘书想了想,说道:“马县长前往省城之前,好像并没有留下关于此事的任何指示。不过前些日子他从省城发回一封电报,只是‘见机行事’四个字,再无他言。”

“什么?如此紧要关头,这马县长竟然不做任何安排?”巫育人闻言,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一县之主首,对此事不做任何安排,这是要将姜县一县之百姓置于何地?”巫育人再次一边咳嗽,一边怒斥着。

邱秘书生怕巫育人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替马县长辩解说:“想必是事态紧急,马县长还来不及安排……”

曾广武在一旁附和道:“巫先生,马县长前去省城已有一段时间,想必此刻他在省城为了此事,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你就无需为了此事大动肝火了。”

巫育人听曾广武如此说,也就慢慢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曾广武见巫育人不再发火,转头对葛探长说道:“云轩,警察署的手足,前段时间是不是都去省城参加过军事训练?”

葛探长点了点头,说:“是的,莫不成县里安排长警前往省城参训,是为了此事?”

曾广武道:“正是!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暂且将手中的事务放一放,抓紧时间召集镇上乡里的那些长警,让他们到县城接受统一训练。”

说到这,曾广武又颇为担忧地说道:“只不过,我们县里警力有限,若真有战事发生在我们姜县,只怕我们这区区警力,不足与对抗那些训练有素之敌啊!”

巫育人怒斥道:“哼!我姜县男儿,个个不是孬种,若是长警不够,巫某第一个上!”

邱秘书道:“是啊!我们姜县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何曾惧怕过那些犯边宵小?”

曾广武道:“话虽如此说,北边那些当兵的都是溃退逃亡到了南边,你说我们这区区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又岂能对抗得住那些虎狼之师?”

“混账!何须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枉你曾广武为一县治安之长,事到如今,却胆小如鼠!”巫育人不屑道。

“巫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曾广武被巫育人一顿怒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急忙辩驳道。

“巫先生先息怒,曾局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不希望看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上战场白白丢了性命。”葛探长在一旁替曾广武解释着。

“曾局长方才不是让葛探长组织县里所有的长警参加军事训练吗?上次元宵节期间,我们镇上不是邀请了民间的武装一同巡逻,效果也不错,我看这次……”邱秘书忍不住插嘴说道。

“对对对,上次警民联合巡逻的确不错,我看这次不如再次邀请孔家护院、佟家养马场的兄弟,一同参与训练。”葛探长说道。

巫育人听了,转怒为喜,道:“如此甚好,训练有素之人,总是比毫无训练之人胜一筹。若是姜县百姓都能参加训练,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曾广武道:“既然那样,唯有如此了!”

说到这,他看向邱秘书:“邱秘书,此事就有劳你发一封急电给在省城的马县长,告知此事,免得他回到县城知晓此事后,批评我们擅作主张,在县城聚众搞武装割据!”

“哼!有巫某在,岂容他放肆!”巫育人想起马县长在火烧眉睫之时尚不做安排,不禁黑着脸再次怒斥着。

邱秘书慌忙说道:“行行行,此事就交给我,我回到县府后,即刻给马县长发急电,告知今日之事。”

“好!那就有劳邱秘书了。”说罢,曾广武看了看窗外,道:“眼下天色不早,今日之事就如此决定,我们都回去着手安排吧!”

说完,曾广武便叫吴长旺进来,吩咐他送巫育人回去。

葛探长见多日不见巫育人,正想趁此机会与他多聊几句,便说道:“曾局长,我看还是让我送巫先生回去吧!”

曾广武见如此,也只好让葛探长送巫育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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