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幻阵 (第2/2页)
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这小女孩一点也不担心陌生人拐走她,一骨碌走到白陌良身边,踮起脚尖,两只小手扒拉在竹匣上面,眨眼道:“哥哥,你为什么睡在篮子里啊?好玩吗?”
可惜李琢玉没有说话,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处于麻痹状态,虽能捕捉到一丝外界的声音,可想要回应,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爹娘呢?”陆挽溪一见这女孩就心生欢喜,甭管她是人是鬼,就冲这幅天真无邪的样子,就算是鬼,陆挽溪也不会忍心对她动手。
小女孩转身看了眼陆挽溪,却好似有点害羞,两眼弯成月牙,苍白的脸上仿佛有了起色:“姐姐长得真好看!”
陆挽溪忍不住笑了出来,弯下腰,用手捏了捏小女孩的稚嫩的脸:“小嘴真甜!”
当时夜色朦胧,远远看去,小女孩瘦小的身子仿佛被三道身影包围,其中一人还俯下身子,试图对小女孩图谋不轨。
这场景恰好被坟头东边的两人看到,其中一人顿时暴跳如雷,怒声喊道:“直娘贼!放开小盼!”
另一人仿佛慢了半拍,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嘴里重复着第一人的话,但音色不像个爷们,听起来尖锐无比,而且还结结巴巴:“直......直娘贼!放放开小......小盼!”
“三弟,都这时候还改不了老毛病!那可是小盼啊,你这一嚷嚷,我那气势就没了!万一人家不宁死不放人咋办?小盼可是咱大哥的命啊!”第一个汉子低声训斥了另一个汉子,“你且看着,我是如何收拾地这贼人!下回可莫要弱了气势!”
“呔!”
那汉子说完话,猛地一转头,嘴里怒喝一声,朝白陌良几人奔跑而来,其身影巨大,膀大腰粗,跑起来地动山摇,观其面部,狰狞无比,一道刀疤从左眼、鼻梁和右嘴唇斜划过去,活像个鬼夜叉。
这鬼夜叉瞬间就靠近了陆挽溪,挥动手臂,嘴里怒喝:“吃你爷爷一锤!”
“二伯!别伤害姐姐!她不是坏人!”小女孩似要阻止,可那夜叉汉子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既然能破了阵法,来到此地,那肯定不是普通人,管它什么货色,先吃自己这一锤再说!
白陌良赶紧道:“莫伤了人!”
陆挽溪轻蔑一笑:“知道了。”
那大石锤眼看就要挥过来,却在半空被两根指头捻住了,陆挽溪啧啧摇头,“一身蛮力又有何用?”
说着,她后脚跟一挪,如蜻蜓点水,倚在了一颗杨树上,顿时,这颗杨树如同承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从陆挽溪脚后跟那一处,生生折断开来。
这一脚看似轻松写意,其实是移花接木的神通。
那夜叉大汉见状,脸上冒出了冷汗,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招式,放才他这一锤从奔跑时就开始蓄力,击出的那一瞬,他自认为还算强壮的躯体差点都把持不住,谁知道被这姑娘顷刻间就化解了。
看来是遇上高手了。
陆挽溪自然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在汉子一击不中的时候,侧过身子,顺势伸出紧握剑鞘的那只手,清脆一声吟鸣,宝剑出鞘,剑柄朝前,砸中了汉子的肩膀,同时也因这一力道反弹回来,又收进了鞘中,一开一合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汉子被剑柄击中后,连退数十步,知道自己打不过,便顺势退回到了和他一同前来那人身边,谁知那人却往前走,看那架势,似要动手,夜叉汉子赶紧劝阻道:“三弟,该上的时候不上,现在过去有个逑用啊!”
“二......二哥,怕怕逑啊!你看看......看后面!老七都来了,还......怕怕个屁啊!”结巴汉子用手指了指身后。
夜叉汉子转过头来,神色一愣,接着呵呵笑了起来,爽朗道:“哎呀,兄弟们都来了啊!老七,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这两汉子身后,出现了十几人,每个人手持利器,面目不善,其中带头一人扛着九环大刀,拍了怕夜叉汉子的肩膀,道:“二哥,都说了让你不要鲁莽行事,瞧瞧,这不就遇上硬茬子啦?放心好了,场子小弟定会帮你找回来。”
陆挽溪丝毫不怵,眉毛一挑,伸手勾了勾手指,喊道:“想必你们就是所谓的悍匪了,有种一起上,本姑娘很久没有活动开筋骨了!”
“李施主,抱元守一,稳固心神啊!”白陌良将竹匣放在地上,朝李琢玉看去,发现他脸色由黄变紫,呼吸微弱,看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于是赶紧上前一步,焦急道:“各位有话好说,这位施主被蛇咬了,不知哪位兄台有解......”
话没说完,与夜叉汉子说过话的男人吊儿郎当挺在人群前,就这么摇头晃脑地一站,无形中透着股痞气,这汉子在地上吐了口痰,道:
“既然伤了俺家兄弟,咱们就不多说废话了,小盼,你让到一边,看叔叔伯伯们如何收拾这几个杂种!”
“七叔——”小盼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竟然涨得通红,她小跑过去,用手牵住壮汉的衣服,睁着水汪汪大眼,泫然欲泣地望向壮汉,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哭了出来。
那痞性十足的汉子将宝刀放下,揪了揪小女孩的冲天辫,咧嘴一笑,一下子和方才那土匪模样截然相反,倒像个普通的邻家大叔,语气温和道:“小盼,你不是一直想看七叔耍刀吗?放心好了,我们就切磋一下,你知道什么叫切磋吗?就是平时你爹和七叔那样,点到为止,不会伤到人的。”
这位七叔似乎知道如何哄小女孩,此话一出,小盼乖乖地松开了手,站到了一边,末了,还说:“姐姐很厉害的哦,七叔可要小心!”
陆挽溪当然也知道李琢玉的状况,时间不等人,与这些人讲道理恐怕是没人听了,只能用剑说话,这样比较简单,也比较有说服力——只有将这群人打的怕了,解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念及此处,陆挽溪也不过多言语,只见她左手拔剑,右手将剑鞘往后一扔,直直插在了杨树上,脚步轻快,虽踩在落叶上,可却没有什么声音,一瞬间的功夫,便到了那七叔的面前。
一剑刺出。
这七叔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见到这快如雷霆的一招,表情严肃,没有立马横刀于前,而是在剑芒来的最后一瞬,手腕拧动,那看起来笨重的宝刀竟然从下往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挡住了这一击。
七叔一击接过,手腕微微发抖,心中已激起了惊涛骇浪,这少女看起来年纪轻轻,可身手却如此了得,难怪二哥力大无穷,却在她身上吃了瘪。
容不得他多想,陆挽溪的郁垒剑一击不中,还有后招,剑光闪动,如暴雨梨花,朝汉子笼罩而去,这汉子收起了之前的痞性,严阵以待,使出浑身绝学前来应对,可结果还是节节败退,好几次若不是陆挽溪及时收手,他可能俄顷之间就丢了性命。
旁边的兄弟见状不对,他们当中武艺高强的老七竟然都打不过对方,若是败下阵来,倒也丢了颜面,于是一拥而上,想着人多势众,这女子就算在厉害,也终有力竭之时。
陆挽溪等得就是这一刻,只有将这群人一网打尽,才会和她讲道理吧?
剑影闪烁,铿锵声不断。
半晌。
这群男人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作呻吟状。
陆挽溪得意地望了眼白陌良,然后转过头,在这群男人中寻找目标,很快,她就将视线定了下来,正是那位被小姑娘叫做三伯的汉子。
那汉子见陆挽溪笑吟吟朝他走来,身上凉飕飕的,双腿来回往后蹬,试图离这个凶神恶煞远一点,陆挽溪哪儿能让他如愿,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正要询问解药的下落,身后传来了声音。
“放开我三哥!要不然......要不然我要了这老家伙的命!”
一个胖匪徒不知道何时绕到了她身后,将手中的刀搁在了老秀才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