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虑 (第2/2页)
杨三之死,杨家与太后把账算到了父亲头上,一个征战获胜的主帅,一无内战,二无外敌之时,班师却不得京门而入,这样匪夷所思之事世所未闻,声称凉州缺军少将,却只让带走两千近军,从这一事看,杨家连恶意都不加掩饰了。
自家虽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小门小户,作为一个有兵权的世袭军侯,自有自家的实力,更遑论朝中姻亲故旧也不在少数,单父亲的岳家,清河崔氏也是个颇有根基的积年世家,姻亲向来荣辱与共,一且父亲出事,断无袖手旁观之理。但也耐不住他们象条粘粘腻腻的蛇似的缠将上来。
若在京中,要动父亲必定要大费周章,但若作为一个驻边将领,边城离京又远,驻地还是个贫脊荒凉之地,想要发难实在是太容易,单是粮草一项都能使之应接不暇。
照皇上的为人,此事定非他本意,耐何太皇太后,皇太后与太后均出自杨家,时人以孝为天,皇上即便贵为天子也有所忌惮。杨家作为三代后戚,多年经营,势力早已坐大,在朝中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很多世家勋贵都要避其锋芒,轻易也不与之为敌。
凉州还有个杨家的眼中钉怀王在,他们选择把父亲弄到凉州去,说不好己生出了一箭双雕的主意。
想到凉州,孟无忧不由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阳光的少年,如今的怀王。孟无忧不由恶意的想:“城门失火,祸及池鱼,但不知道父亲与怀王,哪个才是池鱼,也许,都是一箭里的两只雕也未可知。”
父亲那里的事还得细细谋划。父亲不能回京,祖母与母亲不知道又生出多少心事来。
想到母亲,孟无忧不由得又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几年相处,让她彻底的明白了为何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小时候自己破了一点油皮,哥哥摔了下膝盖,母亲都能把眼流成河,父亲现如今出了这事,估计母亲天天得水漫金山了。孟无忧捂着脸想:“这泪也不知哪里来的。”
一出一出的想着,心情倒是慢慢的平静了几分,迷迷瞪瞪竟睡了过去。
孟无忧不知道是城门还是池鱼的怀王得到东平侯班师途中被遣往自己的封地时,也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城门还是池鱼:“杨家大抵是不愿再忍了”。想到杨家的不能再忍,怀王不由冷笑一声:“不过是凭着女人几两血肉显赫起来,柴家不只愿忘恩负义,他们得意惯了,真当这天下姓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