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独沙漠 (第2/2页)

而且那些贴近大门的铁链似乎都被门后的世界所感染，上面都附上了一层白冰，将这封印更加加固。

天九看得太久，他对什么都很好奇，但一时问题太多，弄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九抬头望着大门，感叹自己这凡人之躯在大门前显得有多渺小，似乎这世界都变大了几倍一样，自己忽然成了蚂蚁，在感慨的仰望大门。

天九回过头来，看见锁链上甚至长满了青苔和小树木，里面有没有动物，天九不知道，只知道，玉罗一定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天九还看见山洞一角堆积的白骨皑皑，那些身着铠甲的人，又或者是身穿现代服装的人都拿着武器死去，似乎为了讨伐而来，又被战争毁了自己。

天九抬起头，瞥见少年身体遗漏出来的模糊伤痕，他上前查看，这少年眯着眼睛，神色深邃。

少年比天九矮上许多，也就到天九胸口的高度，似乎看上去身子骨很弱，很媚，但谁能看得出来他就是方才那百丈余宽的巨大猛兽呢。

天九拉起少年袖口，看见他满胳膊的刀伤，剑伤，爪伤，痊愈的，留疤的，看得他浑身疼痛，心如刀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以为他要责骂自己，野兽的心有些躁动，但他却是担心自己，于是眼中野蛮褪去，转而上的是惊讶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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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第一次见。”

天九皱起眉来，他尬笑着，连忙收回手，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抱歉。”

但少年玉罗则轻轻笑起，他反手牵着天九的手指，让天九抬头，然后一挥手，山洞中忽然出现一群雾气，雾气上凝聚成一些画面。

天九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幕幕被冰雪覆盖的世界，那个世界寒冷，了无生机，除了日月更替，山岳不变了，大川不动了，万物生灵都冻住了，他们还维持着封印前的动作，脸上布满恐惧和悲哀。

“这，就是如今的祁仙世界么····莫非，这扇门就是连接祁仙和现在这个世界的口子？”

玉罗点了点头，锁链在他身上叮当作响，天九无法无视这些锁链，但玉罗却好像熟视无睹。

“曾经，有个人让我关上这扇门，让我守着它，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玉罗说着，他望着雾气，雾气里的画面也开始变化，变成了玉罗的模样，玉罗这只雪白无暇的巨大猛兽站在门前，古老大门上的黑色锁链像饿狼一般朝玉罗冲了过来，绕住他的四肢，绕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的锁近大门，让他成为最孤独的守护者。

玉罗低着头，他周身果然环绕着一股窒息的黑气，这黑气代表不幸，天九仅仅只是看着也觉得致命，可是玉罗却毫不知觉，

“锁链，困住了我。使命，拦住了我。我本是妖，以为我不会寂寞，不会孤单，但是，这几万年太久、太久了，我终于还是有了弱点，知道了何为感情，何为寂寞。”

天九回想起那梦里的窒息，他苦笑道：

“我知道，想起那种感觉我至今都后怕。”

玉罗笑了笑：“对，那感觉就好像是被暴晒在沙漠里的鱼，好像是永不见光明的海底。若一开始并不知道有水，有光明，恐怕寂寞也不过只是寂寞而已，但一旦接触过，感受过，寂寞就不单单只是寂寞，它变得痛苦，变得煎熬，变得令人生不如死。”

天九抬起头来，他注视着玉罗：

“那么，你恨那个把你变成这样的人吗？”

玉罗沉默中，还是摇了摇头：“不恨。但是我怕。”

它回眸，温柔注视着天九，它说：“所以你来到我这边了。而我要做的，是将你安全送往另一个孤独之人的身边。等你成功之后，我···”

天九打心里信任玉罗，只因为绁芊曾经说过，谁都可以背叛自己，但只有玉罗不会。

“你一定不会骗我的，我信你。只是，我成功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玉罗以金黄色神秘的双瞳注视着天九，沉默了许久后，它背过身去，然后回答：

“我会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