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考 (第2/2页)
“哎,奴婢这就去。”
纪修从善如流地应下,衣袖一甩就头也不回出了门。
何芊蔚实在看不懂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便问萧载阳:“他做什么了,把你惹这么生气?”
萧载阳这时候已经从座位上起了身,正欲做到何芊蔚身边,抽空回道:“做过什么倒是不要紧。归根结底还是得赖父皇。”
这回还真不是纪修的错。
正如从前纪修去勤政殿,十次里总有那么三五次得被皇帝骂出来一样,他也没少在萧载阳这头被迁怒。
按理来说这活儿得是汤正德的,可这位与皇帝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私底下还能得个大伴的称呼,别说萧载阳和皇帝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折腾,就是纪修也不至于这么没颜色,让自个顶头上司吃亏。
顺理成章的,每次皇帝想搞什么事,也总是让汤正德吩咐到纪修头上,而作为真正去办了事儿的倒霉鬼,纪修总是逃不开事后被萧载阳横眉冷对的命运。
纪修这怨种一般的事迹在宫中也不是秘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甚至何芊蔚在无聊的时候,都已经听若兰说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
比如萧载阳从前喝不下牛奶,皇帝就让纪修雷打不动每天早上送上一杯还得亲自看着人喝完,作为回报,太子殿下让太医院刻意配了份调养生息却有句巨苦不已的汤药,自己喝牛奶时纪修就得陪着灌一碗;
比如皇帝有段时间叶子牌打得津津有味,隐隐有几分耽溺其中的趋势,萧载阳干脆就让纪修把勤政殿搜了一遍,把叶子牌统统销毁了,而纪修也顺带着被皇帝借到手底下,每天专门四处找被刻意藏起来的物件,找不到就得再灌一碗汤药;
……诸如此类。
是以萧载阳这么一说,何芊蔚也很快反应过来,对答如流地换了说法:“陛下又做什么了?”
她话里看热闹的心思简直连掩饰都懒得做,就差直接把“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写在脸上了。
萧载阳也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无奈地看了一眼,道:“太傅之前说要小考,父皇就让纪修去了趟勤政殿,把我之前刚学策论时写的文章统统搬了回来,说是让我看看自己的不足。”
皇帝这一手看似关心慢慢,实则……萧载阳一看从前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就心里恼得慌,压根儿不想承认这玩意儿是自己写的。
他自己都没留哪怕一份原稿,谁知道皇帝会这么闲,拿去检查的时候统统让人照抄了一份自己留着,然后在这时候掏出来给萧载阳添堵。
萧载阳有理有据地猜测,自个父皇既然敢把这一堆送出来,手里必然还留着一份。
何芊蔚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目光止不住地往上头那堆书卷的位置飘。
“哪儿呢?让我看看!”
“……”
萧载阳表情一言难尽,显然是不想把黑历史拿出来,可被何芊蔚瞧一眼,又觉得不忍心拒绝,只好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递到了何芊蔚眼前。
“喏。”
他这么说着,不忍直视般扭过头,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
何芊蔚毫不客气地接过,翻看细细看起来。
半晌,传出一声拼命压着,却还是溢出唇间的笑。
萧载阳双目无神,自暴自弃地拿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对不起,但确实是……”何芊蔚将那文章合上,放在了桌上,竭力把笑意压回去,道:“原来殿下刚学策论的时候,和我也是一样的……”
说这话时,她实在没忍住想笑的冲动,却又惦记着不能让萧载阳下不来台,一时间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萧载阳无奈地捏住她两颊,微微用了几分力气当做惩罚,撤回手时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何芊蔚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一般,当即大笑出声。
等她笑够了,萧载阳一颗心也麻木了,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盯着何芊蔚看,问:“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这表情乍一看有些唬人,然而何芊蔚完全不觉得对方是在凶自己,反而恍然大悟般把一直放在腿上的书袋提起放在桌上,瞪圆了眼睛。
“小考!”她惊呼道,“我是来找你开小灶的啊!”
想起刚才毫不留情的一同嘲笑,何芊蔚悄悄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嗯,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主要是真的很好笑诶。”
萧载阳毫无心理波动:“这话说得,你还不如别解释。”
他损了何芊蔚这么一句,便从那书袋中抽出一卷习题册来,翻开看了看。
两人是同桌,对何芊蔚的水平萧载阳其实心里门儿清,这动作只是下意识而为之,毕竟他甚至都能背下来上头写了些什么。
他问:“想及格,还是全拿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