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群 第48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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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说话,徐沂伸出完好的那一只手,想要去拉褚恬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徐沂开口,声音还是不免有些低哑:“来了。”
褚恬依旧低着头,半晌,才嗯了一声。
徐沂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走吧,先回我宿舍,这里冷。”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机关干部的宿舍楼,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注目,尤其是单身。徐沂走在前面,将人都挡了回去。
宿 舍里,地上还放着半开的包裹和零散堆放的物件。包裹是他的,昨夜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累到精疲力尽就先这样放着了。剩下的其他东西都是室友的,那哥们从 来都不喜欢整理内务,反正现在混成军官了也没人管了。他在的时候还能帮着收拾,不在就只能任由东西这么乱摆着。
徐沂扫视了下凌乱的室内,让褚恬在最干净的地方—他的床上—坐下了。
“你先坐,我把这儿收拾一下。”他说着,倒了杯水给褚恬,“先喝杯水。”
褚恬凝视着热气升腾的杯子,没接。
徐沂还以为她怕杯子不干净,笑了笑,说:“是我的杯子,喝吧。”
“我不渴。”她说。
“那就拿着暖手,这会儿空调没开,很冷。”
见他执意塞给她,褚恬只好接了过来。同时她也注意到徐沂的胳膊了,嘴唇动了动,问道:“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徐沂垂下眼,笑着说:“演习时不小心伤着的,不碍事。”
他去演习了?这就是他所说的任务?难怪这么多天联系不上。褚恬注视着他的胳膊,眼内闪着微光,很快又灭了下去。
徐沂又忙着去收拾,单只手,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理好。他直起身,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一声不吭的褚恬,发现她仍旧低着头,握在手里的杯子早已经不冒热气了。
他走过去,对她说:“水不热了,我给你再换一杯吧。”
褚恬不说话,也没抬头,像是没听见一般。
“恬恬。”他弯了弯腰,放低声音,“我给你换杯水。”
褚恬仍是不理他。
徐沂只好伸手去取她手中的杯子,恍惚间仿佛听见啪嗒一声,手背就多了一点凉意。他怔了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他看见落在手背上的水迹正泛着清透的水光。
她哭了。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无声的啜泣。
☆、第63章
她哭了。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无声的啜泣。
几乎是同一瞬间,徐沂感觉像是心中像是被烙铁熨过一般,烫的发疼。有些猝不及防,手中端起的水杯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将杯子放到一边,伸出手,慢慢地为褚恬擦拭着眼泪。泪水却越来越多,他擦不尽,索性拥她到怀里,任泪水浸湿他墨绿色的军装外套。
“恬恬。”他叫了她的名字,又不知该说什么。
褚恬仍是哭,所有的委屈都被这两个字激起来了,她掐着踢着推搡着捶打着他,不要他抱,可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放手,用完好的一只胳膊,牢牢地抱住她。
过了许久,褚恬的哭声减止,推了推徐沂,仍是不见他松手。褚恬有些恼怒,可哭的浑身没劲,使不出力来。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她瓮声瓮气地说:“放开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徐沂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是真的不舒服,只得慢慢松开了手。
褚恬自由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包。这可又把徐沂吓了一跳,他连忙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紧绷:“别走。”
褚恬愣了一瞬,而后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纸巾。
原来,她是想擦脸。徐沂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紧张过度了。
“我来给你擦。”
他按住她的手,拿过她手边的纸巾,取来一条柔软的新毛巾,在盆里的热水浸过,单手拧干之后,走了过来。
“这里太冷,要用热水好好敷一敷,免得冻着。”
他说着,用毛巾捂上了她的脸。
而褚恬一扫来时的“乖巧”,使劲别着脸不想让他碰。徐沂没办法了,蹲下、身,微微抬了抬受伤的那只胳膊,将她的脸正了过来。
毛巾最终还是敷上了脸,褚恬看着他绑着绷带的那只手,眼圈慢慢地又红了。她后悔了,她不该来,她一来就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哭哭哭,太丢人了。她不想这样的,哪怕是气急了打他一巴掌,她也不想哭。可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切徐沂心里都很明白,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低声说:“恬恬,只要你别哭,我随你打骂,好不好?”
褚恬垂着眼睛,她将眼泪压回去,才抬起头来,声音黯哑地说:“我才不费那个劲打你,我还嫌手疼呢。我直接不要你了不就行了,正好你之前不是还这么问我么,就当是我的回答了。”
这是目前为止她跟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听得徐沂心惊。
自从发出那些消息后她再也不接他的电话,再也不回他的短信。徐沂就知道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之前还只是揣测,现在当面听她说,他即刻就恍悟了。
话已出口,再懊恼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徐沂捂紧褚恬的脸,声音有些僵硬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那样问她,不是要说分手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哄我?”她把手机拿出来,把微信调出来给他看。
“证据”面前,徐沂无话可说。这些都是那个雪夜,他独自一人做在小山包上一句句说下来,录下来,发给她的。每一句,都是他说的,抵赖不得。
“你不是自卑吗?觉得配不上我吗?那就分手好了,反正决定权在我这里。你一个男人连这种主都做不了,那我为什么还要留在你身边。”
虽然明知这是褚恬赌气说出来的话,可徐沂到底还有几分难堪。他低下头,声音很低:“我将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让你难以忍受,你可以选择放弃我——”顿了下,他有些艰难地往下说,“那晚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电话里那么问你,第二天清醒了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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