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癣疥之疾 (第2/2页)

我见那李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双目有神，似乎是个极为精干的人。

那李彪说：“原来是殿下家宴，下官原不敢叨扰。只是事关京师安危，不得不求见！”

元干假装悚然一惊，“如此严重？到底是何事？”

李彪说：“已故洛州刺史杨懿幼女，太府卿华阴县开国伯杨播之妹在瑶光寺出家修持，近日突然失踪。”

元干说：“既然是人口失踪，可禀明给广陵王元羽。广陵王任大理卿，典决京师狱讼，或许可以查明。这种事若说影响到京师安危，李中尉未免有点危言耸听吧？”

“如果是普通人口失踪，必不至于惊动两位大王，这弘农杨氏的人走失就非同小可了。经有司调查发现原来洛阳城内外最近竟发生多起女子失踪案。皇帝筹备南征之际，竟然出现这种事情，说明禁卫军巡查不力，岂不是关系到京师安危？殿下都督中外诸军事，难脱其咎！”李彪说，“民间有些传闻，对殿下不利，下官身为御史中尉，职责所在，皇帝要是过问起来，到时候恐怕不得不一一禀奏!”

元干面色一沉，“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李彪傲然说：“不错，下官此来就是提醒一下殿下，就此告辞！”

元干气得脸色铁青，一挥衣袖，“不送！”

待李彪走后，元干将手中瓷杯握成齑粉，“诚如诸位亲王所见，李彪自恃冯后撑腰，是来这里向我们示威的！”

现场一时沉寂，过不多时，咸阳王元禧起身，“今日多谢款待，我酒足饭饱也该告辞了！”

其余诸王和公主也跟着告辞。赵郡王元干对外人凶狠对自己兄弟姊妹却有十分情谊，挽留再三，“好不容易兄弟姊妹相聚，何不留在府中盘桓数日再走？”

彭城王元勰说：“天子正调兵遣将，部署南征，我等应时刻在任所整装待命，不然恐怕见责！”诸王一听也纷纷言是。皇帝正作战前动员，要是得知自己的亲兄弟还在整日歌舞宴席，恐怕会震怒。

元干又挽留众姊妹。长公主中除陈留公主丧夫，高平公主未嫁之外，其余都嫁给了名门望族，夫君都要随驾南征，她们也得在府里准备。冯皇后掌管后宫，高平公主年幼且性情温和柔顺，畏惧冯后，也要回宫。只有陈留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又孤身一人，无所顾虑，愿意留下来。

元干亲自送兄弟姊妹们出王府大门，我因为有献艺之功，得以和王宝孙一起陪同。那云僧临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车马粼粼，诸王和公主陆续离去。元干才回内宅安排陈留公主的住宿。这时，褚东、沙沉海忽然匆匆来报。

元干怒道：“刺客已擒，还有何事值得慌张？”

二人看着我和王宝孙，欲言又止。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大王的玩物而已。机密大事不值得当我们面说。

但元干却明显就是一个宠信近侍的人，衣袖一挥，“但说无妨！”

褚东犹豫片刻，“殿下，已查明比丘尼慧成确实是已故洛州刺史杨懿幼女，太府卿华阴县开国伯杨播之妹！”

元干听后，显得有几分慌乱，“弘农杨氏，真是他家之女！”随即镇定下来，“比丘尼的事不得外传，谁泄露出去，本王灭他满门！”

褚东和沙沉海说：“殿下放心，我等已经吩咐下去，此事不至于泄露，死无对证！”

二人离去后，元干对我和王宝孙说：“你们也退下吧，明日再找你们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