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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假命伐喋宋 巧谋御蛮戎 (第2/2页)

自镐京一战,狄戎大军元气大伤,只得退居漠北,未敢再踏足中原半步。

后又与新晋诸侯秦室拉锯争战数十载,任凭郑公姬寐生机关算尽,亦未曾想到漠北狄戎此时趁机发兵再入中原。

事已至此,多思无用,如何退敌方是头等大事,郑公姬寐生连夜召见百官。

上卿祭足上言道:“贼军势大,吾主切不可与之硬碰!戎匪素来军纪松散,尽皆勇而无谋之辈,臣略施小计便可退敌!”

郑公姬寐生闻言点头赞同,继而言道:“戎匪窥视中原,已非数日之久,此患不除,孤心难安,务必借此,一战灭之!”豪言说罢,郑公姬寐生凝神屏息,转而言道:“然戎匪携数万之众来犯,其实力不容小觑,且戎兵精骑射,我军善阵战,与之对战,恐其绕过我军兵锋,偷袭后方城池,诸卿可有良策解之?”

见问,堂下百官各自商议,而后公子突上奏道:“臣以为,戎匪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可使骑兵出关迎敌,接战便退,抛以财货诱敌追击。戎匪前军见获,必轻敌贸进随后追赶,而其后军无利,定会迟缓行军,由是拉出行军长龙。如此君上可于其路上,设伏兵三处,一路断其首,一路斩其腰,一路阻其尾,将其分隔开来,前后夹击,戎匪插翅难逃也!”

郑公姬寐生闻言大喜,回道:“此计甚善,谁敢出关迎战诱敌!”

话音刚落,小将祝聃抢先领命道:“属下愿往,敢请精骑五千出关,事若不成,提头来见!”

郑公姬寐生闻之甚感欣慰,当堂颁下口谕:“着公子突领将军印,统领车步大军三万择地设伏;着祝聃为先锋大将,领精骑五千迎战戎匪,诱敌深入,祭足压镇后方调度粮草。”

大计议定,君臣同心各司其事,三日内,战前事宜皆以完备。

秋八月二十,主将公子突统领统领车步大军,兵分三路开出新郑大营,一路兵发延津峡谷,一路游抵颖水两岸,一路出关隐于制邑密林,各部据险设伏待敌。

八月二十六,先锋祝聃领精骑五千,出关北上百里迎敌。

时过晌午,北戎大军五万余众行至,两军会于延津城郊。

相距一箭之地,各自摆开阵势,射住阵角。

戎将喀格尔穿过人群,来至阵前,见郑军仅数千骑,大笑喊道:“无知小儿,竟来找死!”

郑军先锋祝聃闻言亦不示弱,怒提长枪锋指匪首,喊道:“看谁命长!”说罢,领众杀将过去。

戎将喀格尔见状不以为意,冷笑数声,大手轻挥,号角声起,五万戎军犹如饿虎猎食奔将上阵。

两军对阵厮杀约过一盏茶工夫,戎军铁骑势众,即将包围郑军,先锋祝聃果下领鸣金撤军,辎重粮草扔得满地皆是。

戎将喀格尔领军随后追击,戎兵见利争相哄抢,以至阵型大乱,不到半日光景,便为祝聃所部拉出百里行军长龙。

依约后撤百里之后,先锋祝聃调转兵锋,列阵待敌,继之命人燃起狼烟,传讯伏兵公子突所部。

三处伏兵得信,犹如神兵天降,如约同时杀出。

一时间,战鼓齐鸣,声震云霄,响彻中原大地,延津峡谷雷木纷飞,颖水两岸箭雨弊日,制邑密林火龙翻滚。

戎军主将喀格尔见后军大乱,欲引兵回援,然遇郑军阻击,加之军心大乱,数翻冲锋皆未能突破郑军防线。

此时,祝聃精骑亦将杀到,万急之下,戎将喀格尔只得放弃后军,欲破祝聃精骑,绕道北上,借道晋地逃回漠北。

戎军虽被截做三段,然每处戎军兵力仍有万余之众,较之祝聃五千精骑,以三敌一仍占优势。

由是,戎将喀格尔下令,集中兵力转攻郑军祝聃一部。

一通战鼓鸣罢,戎将喀格尔策马阵前,横刀训斥道:“郑人狡诈,不敢与我沙场决战,而施以奸计,困吾于此,暮北悍勇有死战之士,绝无偷生之徒,唯今之计,战则生,退则死!”

说罢,调转马头,提刀冲向郑军。

转眼间,两军缠杀于一起,戎军犹似困兽作殊死之争,郑兵保疆卫土更不惧生死。

血红夕阳下,无数背影接连倒地,无缘相见明日朝阳。

激战约过一个时辰,戎军以数量优势,冲破祝聃战阵,得以逃回漠北。

祝聃领军随后追杀,终因人困马乏,未能追到含恨退军。

戎军后军则为公子突伏兵分割包围,且被阻断后路进退不得,无一幸免为其全歼。

此役,歼灭北戎匪军三万余,大胜之,加之颖考叔伐宋凯旋而归,诸侯闻知,无不为之震惊,邦中上下无不欢喜连天。

独余郑公姬寐生则是整日郁郁寡欢。

何以如此?因是郑公知晓,两战虽胜,皆为险胜。

一者,同时应对两场战斗,器械粮草损耗极大,稍有调配分给不当,定致军中人心不稳,遇敌必败;二者,两战之中,如有一战失利,损失不可估量,开封不破宋兵反噬,边境不保,北戎胜我入侵中原,新郑危矣!

每忆及此,郑公姬寐生犹自后怕不已,然要制霸中原,伐宋势在必。

然而郑公姬寐生深知,以郑室一邦之力伐之独臂难支,无法兼顾全局,难保后顾无忧。

为此,战后郑公姬寐生规避书房半月之久苦想对策,思来想去终无定策。

一日烦闷,郑公姬寐生踏出书房前往后园赏花散心,恰逢大夫祭足前来谏报述职。

君臣礼毕,大夫祭足持册禀奏:“今秋关中丰收,府库新增粮草八百万石,加之君上开通商路,贸易赋税较往年增收两成,约银二百万两,诸侯争战民不聊生,入郑避战流民十万余众,各郡依例收纳了,皆已妥善安置皆。”

闻之,郑公姬寐生眉头稍解,宽慰道:“此皆众卿之功,天佑新郑也!”

闻言,祭足拜谢,继而言道:“另有边关军情急报,祈请君上定夺。我军酣战北戎时,颖考叔帅东征大军回援,宋兵趁此复取开封。卫室亦随之陈兵数万于共城、延津两地,大有南下之意!”

待其说罢,郑公姬寐生接其话音言到:“宋、卫狼狈为奸,欲谋新郑久矣!此大患不除,郑室难安,孤亦为此忧心多日,终日苦思无果,祭卿可有高论?”

见问,祭足回道:“若宋、卫联兵伐郑,我先攻宋,卫兵救之,伐卫,宋兵扰之。且宋、卫沆瀣一气,历来已久,非可间也。由是,郑若以一己之力与之抗衡,确是捉襟见肘也!”

郑公姬寐生闻言,负臂轻言道:“宋、卫联军于孤观之,尽如草芥覆手可灭,孤所惧者,天下诸侯也。尽起邦中之兵以伐宋、卫,胜之不难,若有诸侯趁虚而入,郑室危矣!”

祭足闻言拜服,谦言道:“君上深谋远虑,臣等不及也。臣以为盟齐连鲁,合力谋宋,此局可解!”

郑公叹息道:“乱世当道,利益为先,安有真心助孤者?”

见说,祭足附言道:“君上所言极是,或正因如此,诸侯方可为我所用,彼既趋于利,吾奉之以利即可!”

郑公闻之一惊,赞道:“敢出此言者,天下亦仅祭子也!如卿所言,当下孤当何为?”

祭足拜谢,接其言回道:“臣意连齐制其后,盟鲁掣其肘,必破宋、卫联军。且齐居东北,鲁处东南,新郑郑中立于西,三邦互成犄角之势,南北贯通进可攻,东西相连退可守,由是,天下诸侯若想趁虚略郑,无异于痴人说梦也!”

郑公姬寐生闻言大受裨益,赞道:“祭子大才,此策甚善。然,伐卫攻宋降服二邦,乃天下侧目之举,齐、鲁岂会座视孤称霸中原!”

闻言,祭足拜请道:“愚臣不才,愿君许臣,仿效先父,孤身东出,凭谋三寸利舌,说动齐、鲁助我,以成君上霸业。”

郑公姬寐生闻言甚慰,轻抚其肩赞道:“祭子栋梁之才,此行若成,郑室头号功臣非先生莫属也!”

祭足拜谢,当即领命,继而辞别郑公,归还府邸,草草收拾行装,连夜出走,一人一车出城关奔东而行。

深秋九月,下旬二五,郑大夫祭足身披霜露行抵达鲁都曲阜,鲁公姬息闻报,着大夫羽父城门相迎。

半个时辰过后,二人齐至鲁府庙堂,鲁公起身以礼相待,客卿祭足并大夫羽父还施觐君之礼。

礼毕,鲁公姬息谓对客卿祭足言道:“郑使深秋来访,孤之幸也,祭子贤名远杨,闻名不如一见,愿闻先生高论!”

祭足拜谢,接其话音言道:“鲁公谬奖,愚臣愧不敢当,只因郑、鲁交好,吾君使臣入鲁叨扰,实有一事相劝!”

鲁公姬息闻言,笑颜回道:“孤谨谢郑君记挂,但请先生相教!”

祭足再拜,回道:“中原多事之秋,宋公不王,与卫勾结,纠集曹、许、蔡、勋、郕等诸候,图谋伐郑,西进胁迫周室,进而称霸中原,鲁君不可不查也!”

鲁公姬息闻之,笑颜回道:“客卿之言,宋、卫谋郑,乃郑公大患,似于鲁人无大干系,孤查之何用?”

待其说罢,祭足紧接话音,直言谏道:“鲁公之言差矣!宋、卫谋郑之心,已非一日之久,东门之围、郛地争战、长葛大战,均为宋、卫挑起,然皆为吾君败之。此次宋、卫携重兵卷土重来,吾君无非举全邦之兵与之决战,且吾君奉王明剪贼,兼领王师之威,破贼败敌势在必得。”

闻之,鲁公姬息起身贺道:“如此甚好,孤于曲阜预庆郑公马到功成!”

祭足拜谢,接言道:“臣谨为吾君谢过鲁公,然鲁公不觉大祸将至耶?”

鲁公姬闻言生惑,反问道:“何祸将至?”

祭足回言:“宋、卫欺郑不成,定会调转兵锋伐鲁,试问鲁公如何应对?”

闻言,鲁公姬息一惊,再问道:“客卿何出此言耶?”

祭足据理以回,言道:“宋、卫称霸中原之心天下皆知,欲成霸业,需伐取郑、鲁、齐三邦。齐室民富军强,宋、卫暂不敢对其用兵;次而伐郑,吾君携王师拒之,轻易难下;末而攻鲁,以多欺少胜算多矣。由此观之,鲁室内岂不是大将至?”

见说,鲁公屏息敛容,言道:“客卿所言,亦算一家之言,孤且信之。若此,先生何以教孤?”

祭足拱手回道:“莫敢言教,当下局势明了,鲁公若以一邦之力以拒宋、卫联军,定是两败俱伤。如是盟郑连齐,奉王命出师以伐叛臣,合天意顺民心,宋、卫叛军指日可破也!”

见说,鲁公姬息面容稍解,驳道:“客卿所言,皆为猜臆之想,不足信也。眼下宋、卫大军数万之众,尽皆列阵贵邦边境,并无侵鲁之意。即便宋、卫伐郑失利,南下犯我疆土,尽皆败军之徒,孤又有何惧。”

闻言,祭足怒目直视鲁公姬息,愤言道:“彼时,吾君定起大军东出以伐不臣,违王命者是为不臣!”

待其说罢,鲁公非痴傻之人,岂能不知祭足言外之意,不攻宋是为不臣,郑必伐之,彼时宋、卫联军并新郑得之师,更携王师随行,三军齐压鲁境,鲁室危矣!

话至此处,鲁公姬息再不好违郑室之意,然又不甘如此就范,转而言道:“鲁、郑交好,孤定会出兵助之,然大军出征,钱粮耗费巨大,孤若如卿所言盟郑连齐,于孤何利耶?”

闻其言,祭足心中不耻。人皆言之,鲁公仁义之君也,今日观之,亦就势利小人一个。由是轻言回道:“吾君知鲁公心仪郜、防已久,此番伐宋,吾君定取二地奉上!”

鲁公姬息见利,放口言道:“既如此,孤纵然应准出兵,客卿可否保举齐室奉命伐宋,齐室若不从之亦难成事也!”

祭足接言回道:“此事不难,恳请鲁公随臣移驾齐地,遵臣谋划行事,臣必定说动齐公随我联兵向宋!”

闻言,鲁公将信将疑,然此事若成,便可轻得郜、防两地,由是当堂应道:“如此,孤便尊客卿之意东行使齐。事若不成,孤便问汝欺君之罪!”

闻言,祭足亦当堂立誓,言道:“事若不成,即便鲁公不问臣罪,臣亦无颜再见郑公,唯有以死谢罪!”

闻其心志,鲁公姬息当堂赞赏一番,只恨鲁室庙堂无此忠君爱民之大才。

次日,鲁公姬息遵从约定,携郑大夫祭足东行使齐。

出得曲阜,郑大夫祭足放出口风,称要连齐盟鲁以制宋、卫。

宋室商哨听闻风声四处打探,证实鲁公姬息确已架车离都往齐,且有郑使祭足随行,由是连夜传讯商丘。

宋公与夷得报,急召孔父嘉、华父督相商,问计于二人:“郑室放言连齐盟鲁以制宋、卫,此刻鲁公携郑使祭足正去往齐室路上,如不阻止,使其事成,孤将势危也!”

二卿闻之亦是一惊,太宰华父督当先回道:“鲁公自保之徒,今怎会为郑所惑,竟能应其使齐?”

待其说罢,司马孔父嘉接言奏道:“勿管真假,连齐盟鲁以制宋卫,此策甚毒不容小觑,若是三邦盟而举兵,我便被其包所围,首尾难顾,胜之万难也!”

闻及此言,宋公与夷额头冷汗涔涔,慌忙问道:“孤当何为?方能阻其成事,挽宗庙社稷于水火!”

大宰华父都献策道:“当勿之急,万不可放任鲁公东行入齐,抢先断其邦交之途,破其所欲,危可化矣!”

宋公与夷闻之点头示可,接其言再问道:“话虽如是说,然鲁处宋东临齐西,过境便是齐地,如何拦阻?”

见君有问,司马孔父嘉回道:“可精兵三万出关向鲁,陈兵边境以做攻鲁之像,逼其回都!”

此言一出,宋公与夷直呼妙计,当即下诏商丘大营,着司马孔父嘉为将,调集大军直赴鲁境。

鲁公姬息使齐车驾此刻已行至防城,获奏朝中战报,言日宋兵压境。

后方起火,鲁公姬息不敢大意,当即叫停车驾,急唤郑大夫祭足商议。

待至相见,不急叙礼,鲁公姬息开口言道:“宋人不知从何而知,趁孤离都使齐之际,调集精兵数万侵孤边境,军情似火不容耽误,孤需即刻还都安民,布置御敌防务,连齐之事容后图之!”

祭足笑颜回道:“鲁公不必忧心,临行之际臣已尊告羽父,劝其密切关注宋兵动向,此刻应已统兵御敌前线;且臣已上书郑公,言及宋若侵鲁,郑必出兵扰其后。有此两者,宋军必乱矣!”

闻及所言,鲁公心中大石落地,赞言道:“客卿未雨绸缪,真乃大才也!”

祭足拜谢,接其言道:“另有一事,万望恕罪,鲁公离都使齐乃臣放出口风,故意让宋人知晓也!”

闻言,鲁公姬息不解,惊而问道:“客卿何故如此耶?”

祭足回道:“容臣细禀,欲说齐助我,需先让其知晓天下大势,历来邦国相争,旁观诸侯皆是助胜亲强。臣略施小计,便叫三万宋军无功而返,郑、鲁于宋、卫之争,孰强孰弱一观便知,齐不助我更助何人?”

鲁公姬息闻言释惑,回道:“原是如此,着实令孤虚惊一场!”

待其说罢,祭足续言道:“趁此,鲁公可顺势假命还都,继而传书齐公,邀其防城相会,密成连齐之举,起事之时,可杀其措手不及也!”

闻言,鲁公啧啧称赞,回言道:“祭子军政大才,天下之士无出其右也,孤便尊卿之言,即刻传书齐公!”

说罢,提笔展绢撰写通齐国书,祭足会意拜谢而出。

数日过后,宋公与夷获讯鲁公还都。

见事已成,加之前有羽父鲁军相峙,后有郑军压境袭扰,由是下令撤出围鲁大军,退守各处关卡隘口。

此时,鲁公书信亦已送至齐室,齐公姜禄甫拆封而阅,观之叹言道:“中原暗流涌动,天下又将大乱,瓦屋会盟功亏一篑也。”

说罢,边关战报送至,奏之郑、鲁东西迫胁,宋军不而退。

闻报,齐公姜禄甫轻挥手中鲁公书信,笑而言道:“宋军为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献此策者乃不世出之大才,如鲁公者,绝算不出此等奇策!”

言罢,堂下诸卿默然。见此,齐公姜禄甫掷信于案,续言道:“余事不提,先议要紧之事。当下,郑鲁成盟,宋卫联兵,两者混战山西,争霸中原,对此孤当何为?”

闻言,大夫夷仲年谏奏道:“齐室封疆东滨,久未涉足中原,西出山东图霸天下,亦非一日可成,还需慎行稳步图之!”

话音落下,齐公姜禄甫闻之频点其头,大夫夷仲年受意续言道:“君上前者谋合郑、宋、卫盟于瓦屋,留名于周室,为我入主中原铸成霸业奠定基石。眼下,郑、鲁争于宋卫,中原大乱,鲁公致信求援,乃天赐君上西出良机。”

闻及此言,齐公姜禄甫言道:“卿言甚慰孤意!然两者实际相当,一时间难辩孰胜孰负,孤当助谁耶?”

见问,大夫夷仲年回道:“宋公不王,左卿郑伯奉诏檄文诸侯,邀众举兵伐贼,继而取开封、退北戎,无往不胜战惊诸侯,临近又盟鲁东西对进,迫退宋军数万,就此而言,宋、卫难胜郑、鲁。臣意上策取其强者从之,当为盟郑交鲁,举兵伐宋,奉命讨贼!”

待其说罢,齐公姜禄甫缓缓起身,继而言道:“大夫言之有理,从卿之言,刻日孤便南下防城,会约鲁公!”

说罢转身退入后宫,使臣宣告退朝,群臣告退。

次日,齐公车驾驶出临淄城,宋公与夷此刻正于后堂宴请群臣,庆贺破郑盟鲁连齐之策。

三日后,齐公姜禄甫会鲁公姬息于防城。

接风宴上,二公推杯置盏,互话恭维之言。

酒过三旬,祭足起身拜道:“敢问齐公,此行可是前来会盟?”

闻之,齐公姜禄甫面上顿显愠色,然鲁公在前,不便发作,恐失风度,由是谓对鲁公试言道:“不蛮君言,孤实是有心助公,奈何西有晋室内乱祸及我邦,东有蛮夷匪患掠地伤民,无瑕容孤抽身,再有齐鲁互邻世代交好,鲁公相邀孤亦不敢不至,故亲赴防城请罪也!”

说罢,执杯请酒,鲁公相附举盏向前,两樽相碰就将饮时,祭足大笑言道:“人言齐君圣明,今日得见,不过虚言耳!”

闻其所言,齐公姜禄甫掷杯于案,怒而言道:“汝乃何人耶?竟敢如此欺孤!”

鲁公姬息亦起身斥道:“客卿不得无礼,速向齐公赔罪!”

祭足躬身致歉,回言道:“君子以诚相待,君既不顾以言相欺,臣亦只好以言相激!”

闻其说言,齐公姜禄甫心生一惊,抬头举目紧盯祭足,心想眼前何人也,竟能识破其心计。

祭足笑颜以对躬身一拜,鲁公方才想起,宴至此时还未介绍二人相识,由是走出案台,行至二人之间笑道:“未及介绍,此乃郑使祭足,谓连齐制宋者,此行随孤一同使齐!”

闻之,齐公姜禄甫接言问道:“前者宋兵犯鲁,令敌不战而退者,及邀孤离齐至此者,皆为汝耳?”

祭足回言:“臣不才,受君所托,当竭尽所能以成事,万不敢有负君恩!”

闻言,齐公姜禄甫点头称赞,叹道:“真乃虎父无犬子也,孤曾有缘与汝父一谈,其音容笑貌至今历历在目!”

祭足拜谢,回言道:“臣万不敢望及先父项背,然皆为说齐而来,愿君与我郑、鲁为盟,共襄大事!”

齐公姜禄甫心中虽已有打算,为试其才而未当即应允,以言试问道:“其父以天下说我,汝以何说我耶?”

见问,祭足款款道就:“天下大势,齐公心中自有决断,臣无需在此赘言,臣谨言之盟鲁连郑之利。一者,奉命讨逆,落勤王之名,天下必以齐公为师,依君言行而虑己;二者,伐宋攻卫,展齐室雄风,诸侯必以齐室为尊,得君庇佑而称臣。三者,齐室西出,得郑鲁相助,中原必以三师为胜,助君事倍而功半!”

闻之,齐公姜禄甫抚掌称赞,对其言道:“人言祭子大才能言善辩,今日得见所言非虚,郑使盟郑连鲁之策,甚慰孤心,孤愿随二邦举兵讨贼!”

得齐公首肯,大事终得敲定。

虑及寒冬行军艰难,三方约定来春再行盟典,约期举兵。

席至三更而散各回驿馆,祭足立于廊檐久不能寐,眼望天际但见漫天飞雪,回顾东出为使步履维艰,穷其心智终得成事,亦算上天眷顾也。

祭足顶立寒风,叹息一声,喃喃自语,中原大战,棋局布定,且看霸业之争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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