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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大院的八零后 第49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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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在大院里就习惯了各路方言的晓芙尴尬地笑着解释:“奶奶这是夸你们长得可爱。”

……

此刻,双棒儿正把眼珠瞪得溜圆,瞅着“上海奶奶”变戏法似的从胳膊上挎着的竹篮子里拿出六个红彤彤的鸡蛋,搁在妈妈找来的一个瓷碗里。

小孙女儿刚满月,刘家阿妈这是挨家挨户送喜蛋来的。

她一面把还残有满是苋菜汤一样紫红的手指伸到晓芙面前,一面笑道:“我自己买红曲米回来染的,你们放心吃,啊?”

“妈妈,你刚刚是不是说爸爸在纳尼亚?”弟弟忽然问,他太喜欢《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橱》了。

这混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晓芙咽了口唾沫:“呃……一会儿妈妈再给你说,啊?”

刘家阿妈笑了:“弟弟想爸爸了。”

晓芙笑笑不说什么。

刘家阿妈忽然把晓芙往边儿一拉:“小张,你搬来也有大半年了,孩子爸爸怎么也不来看看你们?”

“他可忙了。”

“再忙也不能不管老婆孩子!”刘家阿妈很是不以为然。

“怎么能不管呢?上回不跟您说了吗?我们一天两个电话。”晓芙暗暗捺住心里的不耐烦,仍笑着。

“唔,”刘家阿妈的目光忽然有些狡黠,“他那个纳尼亚和我们这里的时差是几个小时啊?”

晓芙答不上来,笑干在了脸上。

刘家阿妈轻缓地拍拍晓芙的胳膊,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你不要怪刘家阿妈话多,街西头的吴根宝,就是老纺织厂烧锅炉的那个。他家大儿子早年间就是在津巴布韦搞进出口生意,把老婆孩子丢在这里,一走十几年,后来发了,不是在那边跟别的女的轧上姘头了?还是对外经贸大学毕业的一个高材生,吴根宝大儿子自己也不过才中专毕业……”

晓芙马上截断她的话:“您放心,晚上我和我们孩子他爸电话的时候,一定把您这忠告转达给他!”

刘家阿妈脸上立刻讪讪的起来:“那我去隔壁毛老太家了。”

晓芙等她出去了,才迅速反身开了衣橱正中的抽屉的锁,拿出一个包好的红包,追上还没走远的刘家阿妈,递过去:“您看我把这茬儿给忘了,给你们小宝宝的,我的一点小意思!”

“喔唷,小张你这是干什么!”刘家阿妈马上把钱推回来。

晓芙不由分说就把红包揣进刘家阿妈上衣兜里:“应该的,街里街坊的。”

刘家阿妈这才满面堆笑地收下来:“那哪天你没工夫带囡囡和弟弟,就送到我家里去!”

晓芙脸上笑着应着,心里却说:八婆你以后别这么事儿就行了!

刚回到饭桌边,双棒儿就急不可耐地问:“妈妈,你怎么才来?!”“妈妈,我们可以吃这个红色的蛋了吗?”没有妈妈恩准,他们不敢随便吃外人拿来的东西。

晓芙看看正盯着瓷碗里的喜蛋快流涎水的一双儿女,忽然很庆幸他们听不懂“上海奶奶”的话。她在心里暗自发挥了下张晓芙式的阿Q精神:“管他呢,反正姐也不是要在这儿住一辈子!爱谁谁!”然后就坐回桌边去给俩孩子一人剥了个喜蛋。

俩人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上去——

“妈妈,这个蛋和鸡蛋是一个味道。”姐姐一脸失望。

妈妈笑了:“这就是拿鸡蛋染的。”

“上海奶奶为什么要把鸡蛋染成红的呀?”姐姐问。

“奶奶家的小陆阿姨上个月生了个小妹妹,所以染红蛋送给我们吃,把他们的喜悦也分享给我们。”

“那你生我和马仲阳的时候,有没有也拿红蛋分享喜悦?”姐姐问。

“分享了,当然分享了。”晓芙拿手指剐掉儿子嘴角的蛋黄渣子。

“咦,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弟弟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傻瓜!你那时候还小嘛!”姐姐很老居地说。

晓芙忍不住笑起来。

她和致远是在给“双棒儿”摆满月酒的时候给众亲友装的红喜袋里头一人装了个红蛋。

那绝对是她人生最晦暗的一天之一。

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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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和过去

那年的三月实在太冷,晓芙妈不想让女儿月子期间抛头露面的,两家老人一商议,就将双棒儿的“满月酒”后移到了“五一”黄金周,也算借机昭告天下,致远和晓芙早已结成并蒂莲,如今还产出并蒂果了。

因为有了“双喜”临门的意思,有日子不修边幅的晓芙决心要好好打扮一番。孕前尺码的时装她是怎么都塞不进去了,万般绝望之际,手榴弹建议她试试环肥燕瘦都相宜的旗袍,还雪中送炭地给她找了个自诩是“宋子文老婆旗袍师傅后人”的老裁缝。本来纯属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新旗袍拿回来一上身,晓芙马上换了个人似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箍桶腰居然有了曲线,连小肚腩都不那么碍眼了。她忘情地在镜前左照右照,做女人的兴趣在沉寂了几个月后又高涨起来。

“满月酒”那天,她精益求精地找来一套修身内衣,死命地把自己束进去扎紧,然后才换上新旗袍。晓芙妈在一旁触目惊心地瞅着:“作丑弄怪的东西!那是肉又不是真空棉被!”

晓芙充耳不闻,心满意足地坐在梳妆台边对镜贴了半个下午的花黄。

致远下班回来接她们去酒店的时候,老二在睡觉,坐在外婆腿上的老大马上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朝爸爸伸出双手要抱抱。晓芙妈嗔骂:“小没良心的!外婆每天起早贪黑地带你,爸爸一回来就不要外婆了啊!”又对致远笑道,“这鬼丫头,你每天进门换鞋的时候,她这俩耳朵就竖起来听门口的动静儿!”

致远嘿嘿笑着抱着女儿进了主卧,已经妆成的晓芙正在当窗理云鬓做收尾工作,致远一下就让许久没这么光彩照人的老婆惊艳了,晃了半天神,才弯着小括弧,把女儿送到老婆耳边:“闺女,赶紧问问妈妈,你咋又闹妖了?”

老大果真对着晓芙呜哩哇啦了一串,晓芙带笑侧过脸,顶了顶女儿的鼻子:“小叛徒!”

致远趁丈母娘不在近旁,凑过去在老婆腮上啄了一下,好久没这么亲昵了,她居然有些娇羞地躲了一下。他忍不住又在她耳后补了一下,她就两眼水汪汪地望着他。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出发了,晓芙妈和女儿一手一个孩子,坐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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