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天 (第2/2页)

在陆良珏的眼睛里，向来只看得上有用的人。

只怕，没有这两个钧瓷瓶，他也不会记得。

这两个钧瓷瓶自然不是陆良珏作为父亲送给女儿的。其中一只便是早上喜儿在梳妆台上发现的药酒瓶。

十有八九是穆王送来的。这点陆良珏应该是不知……只怕，他以为这个瓶子与另一只来历一样。

另一只……则是四年前的旧事了……说来也巧，这个人今天既然也在陆府。不是别人，正是三姑娘闯进书房时匆匆离去的楚王。

在前院发生的事，不出半个时辰，陆府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柳氏诚惶诚恐地守在大院外，等陆林氏搬进庵堂。

陆雯院子里，初听闻又要禁足，喜儿哀嚎两声，再一听只是不让出府，便又安静了。

“老爷还是偏心姑娘的。知道姑娘你囊中羞涩，没有再罚银子。”喜儿说着好话。

陆雯偏生觉得好笑。

要是真的体谅自己没有什么银子，怎么昨夜的压祟钱没多给一些？

陆良珏不过是嘴上说的漂亮话而已。

陆雯淡淡地交代：“只怕最近来院子里的人，会多不会少。杨嬷嬷统统挡了就是。”

“那万一，柳姨娘来呢？”杨嬷嬷问。

是呢。柳氏突然掌家，主母进了庵堂静思。能做主的自然就是嫡长女了。只要柳氏不是昏了头，都是要来的。

陆雯沉思一阵，说：“再说吧……不是什么烧眉毛的事情，嬷嬷也一并回了。”

果不其然，不少后院的丫鬟借着这种由头到陆雯院子来。喜儿这几日连吃食，炭火都不用自己去领，总有人顺路带过来。

因为陆雯有言在先，所以这些猫猫狗狗都被杨嬷嬷挡了回去。

柳氏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上门，而是，到了初十，掐着陆雯的禁足令一过。才遣了丫鬟以四姑娘陆敏涛的名义说：晚上想和雯姐姐一起吃饭。

这法子不可谓是不高明。若柳氏以自己的名义来说，有拿乔的意思不说，被陆雯回绝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柳氏是陆家的妾室。

而以四姑娘的名义来求，就不一样了。作为嫡长女便应该要爱护庶女，彰显自己的气度。

将柳氏掌事之后的所作所为，连在一块。使得陆雯不得不对柳氏刮目相看。

一般为人妾室的姑娘，出身都不会太高。

不是秦楼楚馆的小姐，就是寒门之女。

出身经历，在一定程度上大大限制一个人的眼界。而柳氏的礼数大大超出了陆雯对“妾室”的认知。

这近十天里，即便，主母陆林氏在庵堂闭门。每日的早点，炭火都是柳氏亲自送到庵堂的。

也不管陆林氏是否听，柳氏都会将前一日在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按照轻重缓急与陆林氏一一言明。

说到掌事，柳氏没有动府里大小管事的嬷嬷。一切照旧，如有特殊的事情，她就递话给管家，让管家做主安排。

一般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不能说柳氏这十天做的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至少没有出错。只要没有出错，那就已经是做的好。

陆雯回来之后，柳氏前后两次卖了人情给她。所以陆雯可以与主母陆林氏不对付，和三姑娘不对付，但没有跟柳氏不对付的道理。

便让喜儿去回：晚上候着四姑娘。

陆雯倒要看看这个柳氏有些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