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第94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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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把人请进来,只等进来了,便知道了!”沈夫人与太夫人各自对望一眼之后,只对着外头的一直在等候着的管事道。
管事听后,忙点了头,自恭恭敬敬的提着裙摆出了门去,将外头等候着的越国三皇子引到了前院的花厅,又奉上了香茶,礼数周到,不曾有任何的懈怠。
“请贵人稍后,夫人一会便到。”管事的在放下香茶后,将手中的托盘捧着,自浅声与那位越国三皇子说话着。
而在后头重换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蜀锦长袄的沈夫人带着身后的一种女眷,很是庄重的从内院走向花厅,想要看一看,这位突然上门来提亲的越国三皇子究竟是谁,长得什么摸样。
沈轻舞越走进花厅,眼神自打量在这个端坐的人影上时,便觉得那个人影十分的熟悉,当真正见到脸后,沈轻舞这下当真是惊得下巴壳都恨不能掉在地上,现下,无名与天定两个人褪去了从前只爱穿在身上的素白棉衣,换上了华丽的宝蓝色水绿绣金线缂丝锦衣华服,就这么十分庄重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照旧是那样的仙姿飘逸之态,似仙人降临府邸一样的,在见到沈夫人后,亦是浅浅的一笑,恭敬的作揖。
而如沈轻舞现下一模一样吃惊的,还有陪着沈轻舞一同从里头出来的霓裳,在见到无名与天定的那一刻,亦是睁大着眼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除却满满的震惊外,有的还是一点点的慌乱。
“谢睿,越国三皇子,只真不假,今日特诚心诚意的来求娶你家的小女儿沈霓裳,沈夫人不妨考虑下,这里是谢睿的聘金。”
拜帖,文牒,生辰八字,与现下这满堂的礼物,以及越国皇室的信物一一摆放在沈夫人的面前,在所有人都不曾开口的情况下,此刻,名唤谢睿的无名,对着沈夫人很是恭谦的说话着,直白的话,让沈轻舞有些咋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起来。
“沈夫人若是觉得在下是个骗子,那也可以请人求证一番,不过,尚书府中的两位小姐,应该对我十分的熟悉,不论是轻舞小姐,还是霓裳小姐,我们都是老相识!”
在沈夫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谢睿只略有深意的对着霓裳与沈轻舞勾唇笑道,那种笑,远比从前的那种淡笑,原来的俏皮的多,而在沈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当下,自朝上回来的沈家父子与顾靖风一同回到了尚书府,在谢睿前来递帖的当下,便有了人等在宫门外,与他们三人汇报着,他们都是急匆匆赶回来的,看着满堂挂着红绸的聘礼,亦是有些尚未回神。
沈轻舞对于无名的身份一直有个疑惑,这疑惑是从她将自己送回大周时有的,一个不靠悬壶济世为生,终日待在山中,好吃好喝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隐世大夫,身份成谜,沈轻舞倒是你一直想一探究竟,可这到底是人家的隐私,况且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去挖那些秘辛终归不好,沈轻舞也就不曾提起,只藏着好奇。
“霓裳的脸,你给做的?所以你救我的时候,一早就知道我和霓裳有一段故事?我脸上的毒也是你给霓裳的,所以你知道解药,所以你现在是想干嘛?”立在沈夫人后头的沈轻舞,将脑子里所有的事情,似一个点一个点般的连结起来后,惊声开口与谢睿道。
“是,这张脸是出自我的手,我无意之中救了你,发现了你的这张脸,与她一模一样,在发现你怀孕之后,我就知道,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冤孽的事,尤其是你在说,宁愿毁容也要救孩子的时候,所以后来,我带着天定一直在弥补我心里头的愧疚。
至于现在,我不单单是来下聘求娶霓裳的,也是来通过这婚姻,寻个后援,助我回越国夺皇位的,老皇帝快死了,那底下的人蠢蠢欲动,我一个算是被放逐的三皇子,手身后没有一点兵力想要做皇帝太难,所以想向顾将军讨个人情,带着人,趁着越国内乱,帮我夺个皇位回来,事成之后,霓裳姑娘便是越国的皇后,且后宫只她一人,而越国分出三座城池的土地给大周,从今以后越国与大周,称兄弟之盟,结秦晋之好,永无战争。
你们可以看作是一个交易,在真小人与伪君子之间,我选择做真小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了你们,虽说,我不是个最合适的成亲人选,可比起来,不会让霓裳小姐委屈的,也只有我才最合适,因为我知道霓裳小姐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谢睿,越国皇帝的第三子,现年三十一,母亲德贵妃出生于越国世家贵族之中最为显赫的宇文家族,是家族族长家的长女,正房嫡出,自进宫后,德贵妃便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独得越国皇帝的盛宠,这样的盛宠,便引来了不该有的怨恨。
在德贵妃生谢睿之时,有人在她所生产的宫室房顶放上了引雷所有的铜线铁丝,又故意的在雷击之后放火,造成天灾走水的假象,只把谢睿说成了一个自天而降的瘟神,且克父克母,是个鳏寡孤独的命,亦带累了德贵妃,说她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妖女。
连钦天监当时都开了口,说谢睿是皇帝命里头的克心,就这么,众口铄金,谢睿差一点死在了襁褓之中,若不是德贵妃力保,他就死了。
之后,谢睿由乳母嬷嬷们照料着一直放在皇家寺庙之中照顾,而因为谢睿被越国皇帝冷落了许久的德贵妃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沉寂,只那么一小段日子后,德贵妃便再一次的成了皇帝身边离不开的人,且这一次,德贵妃来势汹汹,如浴火凤凰涅磐重生一般,扫平了那些曾经成为她绊脚石的人。
之后,德贵妃有了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也就把在寺庙里头的谢睿忘得一干二净,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而谢睿的亲舅母,在一次去寺庙之中上香见到谢睿时,才想起来,德贵妃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可母子感情早已疏离,谢睿也不愿再回宫,德贵妃也便随了他,那时候,谢睿已经是个十岁的少年,在寺庙中,谢睿喜好研究医书经书,在医术这一方面上,有着极大的天分,谢睿的舅母怜惜这个孩子的遭遇,自知道有谢睿之后,便一直很是照顾,知道谢睿爱研究医术,更是特意把宫中辞官的老太医请了来,给谢睿做先生。
生活之上,事无巨细,就像个母亲一样的照料着谢睿,让从没感受过什么叫母爱的谢睿,有了一种特别的感受。
谢睿由着舅母教养的极好,可对母亲,对父亲的恨,却一日日的加剧,哪怕在之后,偶尔的回到皇宫,去应酬那避免不了的事情时,也是如此。
老皇帝对谢睿有愧疚,在看到长成之后的谢睿与自己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且气度胸襟不凡的姿态时,越发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人就是这么个劣根性,在谢睿对于这个老子很是不管不顾,看不上眼,对于他赏赐的东西从来不感恩戴德的时候,那老皇帝就越发想要补偿这些年自己所遗憾的。
之后,谢睿烦了,所幸自己躲到深山里头躲起来了,可正是如此,老皇帝对这位儿子更加的看重,尤其是在他年事渐高之时,他总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儿子都在盯着自己的皇位,偏偏这个儿子不,他就越发欢喜,有了好的,就往谢睿那儿送,谢睿收了也不谢恩,隔天,就给皇帝送一张延年益寿的方子,皇帝吃着十分管用,就这么,像是父子又不像是父子的两个人,一直这么独特的过着。
谢睿有钱,有许多的钱,除了逢年过节的进宫,其他时候,他就待在自己的药炉里头,就和天定两个人过,谁都不搭理,而老皇帝也由着他,也不插手他的任何事情。
这几年,老皇帝的身子骨不硬朗,底下的那些个皇子们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手上有兵,有权利,可谢睿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他争这个皇位,不是为了旁的,就是想让那个卯了劲儿让自己另外一个登位的德贵妃瞧瞧,那个被他放逐多年的孩子,也是有自己的一方天地的!
“我嫁!”
在谢睿一长篇的话音落下之后,整个花厅之中,一阵的沉默。连谢睿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在众人的沉默声里,霓裳脆生生的开口,让一众人皆拉回了思绪!
第二百一十五章:这买卖,不亏
“婚姻大事,切不可如此草率,女孩子的家家,年纪轻轻的,别做什么事情都慌里慌张的,你和你嫂子她们回后头歇着去,这件事情,父母兄长,自有主张,别张口就来的,去吧。”
在霓裳的一句“我嫁”出口之后,沈尚书在沉默声中开了口,话语里头意思十分明了,显然对于这桩事情,他并不赞成。
这是越国朝中大事又牵扯到一国之位,弄得好那叫清君侧,弄得不好,便是谋反,一旦失败,搭上的还是大周的国运,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并不容轻易的忽视。
“沈尚书无需担心,老家伙给我了许多的钱,足够我用用来承担这次出征所需要耗费的物力财力,我需要的是人力,你让我花那么多钱去招兵买马,我还需要好好的操练他们一番,我舅舅舅母会在京中接应我,只要内乱开始,我得顾将军帮助以清君侧之名回京护驾,那么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他们那些犯上作乱的皇子们,老家伙一个都不会留,两全其美的事情,除了动用顾将军手中的人马外,绝不对不会让大周破一点的财。”
谢睿不傻,在沈尚书的话落下之后,便知道其中的意思,不等霓裳有动作,直接开口,坦白的说话着。
他这些年手里的钱多到就是烧,也要烧上许久,其实早在舅父舅母有这个意思让他争一争那皇位的时候,舅父就曾经建议过,用手中的钱招兵买马,私下里,准备起事,可老头子不是傻子,他这些年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忽然坐在皇位上让人就这么拉下来,身首异处,所以,他对每一个人都充满着防备,若一旦他私下里开始招兵买马,那哪里还有那么容易去找老头子要钱。
只有置身事外,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才能够不动声色的,趁人不备,坐收渔翁之力,给霓裳换脸是机缘巧合,救沈轻舞亦是如此,当她知道霓裳与沈轻舞的身份后,他便要求送沈轻舞回府,不仅仅是远离是非,也是想求一求,自己是否有那机缘,若是没有,他后半辈子反正也吃喝不愁,只照旧遁入山林就是。
所以,他的拜帖不曾入宫,而是先入了沈尚书府,若沈尚书与顾靖风同意了,那么一切会变得简单许多。
“我出一个人,换大周三座城池,与百年安定,还有皇后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哪里求的来,父亲,你不得不说,整个大周,现在,谁都不敢再来娶我,又哪里能够找到这样称心如意的婚事去,我似乎,没有不嫁给他的理由,而且,他的皮相,也不差。”
在满屋子的人都相继沉默着时,霓裳自接过了谢睿的话,继续往下说着“只是要劳累顾将军一下,为我夫君扫平前头的障碍,再怎么样,五年的情,你总要还我一还,才能够让我心中不觉得那么委屈才是,至于表兄那儿,我相信,只要我点了头,你们去说,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既是如此,你们都同意了吧,这婚事,我们稳赚不赔,是个好买卖。”
谢睿说的没错,他虽不是最好的成亲人选,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放眼整个大周,现在,敢娶自己的人没几个,总这么待在府上,早晚有一天还是落人话柄,万一哪一日,再像上次群臣谏言那样,在争对着沈尚书府时一样,没了皇帝保驾,整个尚书府都会为了她一个人而倾覆,与其如此,倒不如,嫁给了谢睿,就是做不成皇后,从今以后跟着他在深山老林里头过着,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霓裳心中自这般想着,脸上也显得十分的轻快,对于这桩婚事,并没有什么不甘愿,至少谢睿,是个知晓自己过去的人,虽说带着功利,可远比不知底细盲婚哑嫁的那些人要来的好些。
“若霓裳同意,那就一起进宫,去寻皇上说话吧,到了宫里头,且看皇上如何说,事关国家大事,我们只是臣子,并不能与你冒然的答应些什么。”‘’
这件事情,沈夫人持反对的态度,越国如今正值内乱,又说还要打仗,不说这皇后当得成当不成,嫁过去就是不太平,而且这个谢睿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看就是个攻于心计,城府极深的男人,这么嫁过去,往后有点个什么,霓裳还不被成了待宰的羔羊。
就算事成,霓裳真成了皇后,可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不纳妃妾,不说旁人,就是苏衡,他的后宫里头,便是数不过来的人,那些年,沈静岚在宫中每日愁眉不展强颜欢笑的模样,她一直记在心里头。
一个女儿在皇宫中过的日子她已经领教过,怎么能够,在让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边的霓裳,再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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