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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 第79节 (第2/2页)

“天生天养,自然无名!”面对与沈轻舞话音之中的疑问,男子犹如山泉水谆谆清冽的嗓音自开口着。

沈轻舞嘟了嘟嘴,只做随意“天生天养便唤无名,那我往后就唤先生你为无名先生?”

“随意!”无名就这般对于沈轻舞说道。

“先生,这里是哪里,离堡城有多远,若我想回堡城,需要怎么走?”先生的医术了得,既然知道我中了毒,那么请问先生,我身上的毒,可有法子可解,若能解,还请先生搭救!沈轻舞倒也不客气,在无名的话音落下之后,便开始了她的话痨之路,那沙哑的公鸭嗓这么高声的扯着,当真像个破锣,那样难听。

“这里离堡城很远,以你现在的体力,你想走回去差不多走到死也就到了,你身上的毒是能解,可你有身孕了,解毒的药草里有一位伤胎的东西,你现在醒了,那我就问问你,你是想解毒,还是要生孩子,如果一直不解毒,你脸上的黑斑会越来越大,直到覆盖整张脸,嗯,就这样!”

沈轻舞呱噪的声音刚刚停下,身前的无名便十分利索的开口,就着她所问下的问题,这般细细道来,直到最后一句话。

“身孕?你说我有身孕了?”沈轻舞瞬间的尖叫着,对望着身前的无名,眼里无比欢喜,瞬间忘了这恼人的黑斑,眼里闪亮亮的发出着精光。

“丑八怪,我哥哥问你话呢,问你到底要孩子要脸,你是不是脑子也傻了!”在沈轻舞无比雀跃着的当下,一旁的天定就这么再一次冷漠的出声,打断了沈轻舞现下的欢喜,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上来。

“现在药性尚轻不曾损伤到肌理,用药下去,退起来容易,可时间一旦变长,我所能够做的,就未必有效,你的整张脸,就当真不能再看了,你自己选吧!”在沈轻舞心绪尚未平复的当下,无名再一次的泼下另一盆的冷水,让沈轻舞有种从自天堂落入地狱般的感受。

“你是说,如果我想在生完孩子之后在用药,那么我的脸就会没救,这个斑,或者是更大的斑,就会把我的脸覆盖,我就真的会成为一个丑八怪!”沈轻舞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用着期盼的眼,看着立在眼前的一大一小,纠结着,亦希望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是,十月怀胎,直至生产,你脸上的斑会扩散,若现在解毒,最多一个月,脸上的东西会褪的干净,若不然……谁都说不准!”无名点头,没有给沈轻舞一点点所谓的希望,很是理智的把最坏的事这样告诉了她。

沈轻舞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肚子,随后斩钉截铁的对着面前的无名说道“我选孩子!”

“你想清楚了,你要是选了孩子,那……”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的孩子,不会嫌弃我丑的,只要留着一口气,我总还算是活着,丑或漂亮,又能怎么样,我的孩子,那是一条命,我要孩子,不要脸!”

在无名的劝说的话音尚未落下后,沈轻舞便已经出声打断,最终无名不曾不再说话,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天定,在看向沈轻舞时,脸上闪现了一丝莫名,刚才的那分戾气被一众无以言说的表情所替代,临走时,竟然还帮着他掖了掖被角。

“孩子,你可要好好的……”沈轻舞拍着自己现下尚平坦的肚子,对于醒来后所受到的震撼之事尚不能平静的当下,只轻叹道。

在瞬间的平静之下后,沈轻舞脑子里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涌上心头,那句话,亦不住的在心间回荡着“各归各位,各归各位……”沈轻舞不住的喃喃着,预感十分的不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起上路吧

盛夏的七月,澄蓝的天,挂着一抹如火球般炙热的日,焦灼着现下滚烫的大地。

沈轻舞用手枕着头,靠在这翠竹所制的窗檐之上,望着外头的一大颗石榴树,七月里,石榴花已经结成了一个一个的橙青色果子,躺在黄绿色的树叶之上,像是一个个的璀璨的人参娃娃一样,甚是喜人。

这里就像是个世外桃源,坐落于群山绿水之间的院子,每日里小河流淌,晚风送香,守着日出日落,听着泉水叮咚,整个人活在这里,竟真的有一种归隐于世的感受,沈轻舞觉得无名好像很神秘,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醒来后的沈轻舞恢复的极快,现下除了手尚且不曾好外,旁的,她与正常人无异,能跑能跳,胃口也极好,丝毫没有一点所谓的妊娠反应,若不是无名说她有了身孕,或许她都不认为自己又成了一名孕妇,偶尔摸着腹中的孩子,沈轻舞尚在那儿不住的自言自语着,与孩子说着话。

“喏,吃药了!”

天定照旧一身白衣棉质长袍,不染一丝尘土的端着药丸递到了尚在发呆着的沈轻舞面前,从最初的一句丑八怪,发展成现下的一句喏,算是给足了面子,沈轻舞爽快的接过了天定的药,一口气喝的干净后,对着天定说了一句谢谢。

天定唤无名为哥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上永远都是不换的白色棉质长袍,永远的道士头,粗看看,当真会以为这两个人是个隐士高人的道士,可道士不吃肉,这两位仁兄每日里都吃的挺欢,天定成天的上山下河,野味算是吃了个遍,昨儿个,天定还抓了两只沈轻舞说不上来的野鸟,帮着自己炖了一锅汤,确实鲜美。

天定接过了沈轻舞递来的空药碗,随后将盒子里的一记膏药在灯火上烘暖烘化后,贴在了沈轻舞的脸上,也不知无名用的什么膏药,沈轻舞脸上的黑斑竟然没有扩散,就是这膏药必须贴满一整天,比起顶着那块黑斑,这膏药贴在脸上当真也没好看到哪儿去,还显得有点像是个泼皮无赖。

对于这位隐世高人无名先生,沈轻舞当真佩服,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自己寄人篱下,还要靠着他来帮自己医治身体,沈轻舞还是觉得少点好奇心要来的好些。

“诶,你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要去管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他们外头的人不是常说,孩子以后还会有,既然孩子一直都会有,为什么,你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你明明很好看。”

难得的,天定帮着沈轻舞贴完膏药之后并不曾离开,他就这么定定的坐在沈轻舞身旁,歪着脑袋,褪去了故作老成的脸,满是疑问与好奇的看着沈轻舞,现在的模样,倒是十足的像个孩子。

“生下的孩子再多,可始终不是这一个,那些人说孩子还会再有,那是被逼到了绝路,又或者说,只是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我有过两个孩子,这个孩子是第三个,我的第一个死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我都不知道,当生下他后,我很自责,很难过,所以,我告诉自己,只要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这只是一张脸,这里,只是一块斑点,比起一条命,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不说是脸,就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换,根本不会犹豫。”

沈轻舞指着自己脸上贴着膏药的地方,回答着天定道,孩子在自己的腹中从形成的那一天起,那便是自己的一条命,与自己紧紧联系,再好的如花容颜总有凋谢的一天,谁都对抗不住时间的流逝,可孩子是生命的开始与延续,那空有的皮囊,最后躺到棺材里头后,最后,还不都是一具白骨,一胚黄土。

忽然见,沈轻舞有点想念顾光晔小朋友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他长成什么样了,快七个月的他,应该已经会坐了吧……

瞬间的,沈轻舞的眉眼之间有些黯淡了起来,而一旁的天定只抿着唇,轻轻的拍了拍沈轻舞“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光晔,希望他永远的活在阳光之下,做个聪明灿烂的孩子的意思,他从前有个哥哥,名叫曦儿,是初升的阳光,可惜他没能看到他的哥哥,不过,他马上就是个哥哥了,等我养好了身子回去找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天定开口问了话,沈轻舞连声回答道,眼角眉梢又有了笑意“你要离开这里吗?这里不好吗?你可以把你的孩子接过来和我们一块住的!”天定听后,眉眼之中越发的落寞起来,话语里显得有些急躁。

沈轻舞点了点头,第一次亲昵的摸了摸天定头上的这颗丸子发啾,笑道“傻样!”

天定亦发觉自己的失态,现下,只嘟着嘴,弱弱着道“好吧,你的孩子真幸福!”

面对于现下天定的失落,沈轻舞只碰了碰他的肩膀,浅声道“你有你的无名哥哥,你不也是幸福的。”

天定不再说话,只哦了那么一声,就悻悻的走了,沈轻舞未放在心上,在屋里寻了一本自己还能看得懂的书,就这么略略的翻着,打发着时光。

可直到未时过后,天定小少年也不曾回来给自己送饭,饿的咕咕直叫的沈轻舞只能自己去到灶台上找些吃的,垫垫肚子,恰巧,看见一向难得路面的无名先生正立在桌前与一份白面斗智斗勇着,比之第一日所见到的清风朗逸所不同,今儿个的这位先生身上满身面粉,连带着鼻头眉眼都是,这让沈轻舞见到了他沾得人间烟火的一面。

“先生在做什么呢?”沈轻舞好奇,凑上前。

无名尚对着那一份干湿不均的面粉有些为难的当下,乍听沈轻舞的话后,抬头,冲着她淡淡道“今儿个是天定的寿辰,我本想给天定做一份寿面,可手艺不佳,连个面都和不成,想来是做不了了。”

“对了,你看见天定了吗,他去给你送完药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其实,无名也是为着肚子饿,才回醒了神,想起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可跑到灶台一看,发现收拾的好好的灶间内,除了生的米面瓜果,旁的没有下咽的东西,一直都是天定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难得有这份心的无名想今儿个帮着天定做一顿午膳,想来今日,天定的心情应该很不好才是。

“他和我说了一会话,后来好像有些不高兴的就走了,我肚子饿的没办法了,就出来找吃的。”

沈轻舞把自己与天定所说的话,大致的与无名说完了一遍,无名听后,了然于心般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还是没能忘了自己的亲爹亲娘,慧极必伤,唉……”

在听完沈轻舞的话后,无名只自言自语的在一旁说了这样一番话,沈轻舞听后,只莫名的看着无名,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只怕今儿个的日子,对于天定而言,不是个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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