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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 第20节 (第2/2页)

在苏衡的手紧紧的握着沈静岚时,沈轻舞已经在一旁浅声且带着愠怒的开口,话语之中充满着对馆娃宫的怀疑,不是沈轻舞非要将这屎盆子往馆娃宫的那位身上扣,而是这宫里除了她与姐姐生来就像是有过节一般,旁的人她也不认识,再者她现如今掌管着后宫诸事,在这点东西上面动动手脚,实在太过简单。

沈轻舞的失子之痛尚在眼前,尝过这种痛苦的她自然不会希望身边的亲人再有这样的痛苦,沈轻舞满腔怒火的看着苏衡,只希望他给与最好的安排与解释。

“轻舞,这件事情,朕会彻查清楚后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且放心……”

已经到了二十九,在一天的时间便是新年,如今沈静岚的身子不便,根本不宜操持这宫中的各种年节事项,苏衡知道,若要彻查,第一个开刀的,必然是馆娃宫。可现如今,动了馆娃宫,这宫里的事情一大摊子,谁来置办,且沈云两家一向都是相互权衡的,若……。

“娘娘,血……”在苏衡的话音还未落下时,兰草却已经在一旁捂着嘴惊叫着出声,沈静岚与苏衡循声望下去时,此刻,沈静岚的衣裙之上,亦然出现了点点腥红的鲜血,一旁的兰草已经吓得发了傻,不知该如何是好。

饶是沈静岚这样的,也差点提起了心,后而看看沈轻舞云淡风轻的在自己身旁坐着时,又想起适才她让人准备的蜡丸,这才定下了心没有随着木香与兰草一样,一惊一乍的,而身边的苏衡却在看到她裙摆上落下的点点血红着,吓得已经煞白了脸,适才所要与沈轻舞说的话,尽数的忘在脑后,差一点便要喊了太医来。

“表兄,莫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亡羊补牢,由时未晚,若你当真想在血淋淋的铜盆之中,看到双目紧闭连眼都来不及睁开就已经逝去的孩子,你的心这辈子都会有个愧疚,愧疚自己没能够在最初的时候便好好的保护了他!”

沈轻舞在苏衡还未出声急唤太医前,只淡淡的用着清冽的语调开口,脑海之中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场面,那个躺在襁褓中安静成睡着犹如天使一般的孩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一定不能够再让自己的姐姐出任何的差错。

苏衡似一记让人打在头顶般,闷雷而响,手中紧握着沈静岚的手,手心之中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孩子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自己适才所说的那些侥幸的话,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这一次他说着侥幸的话,蒙混下去,那么下次,下毒之人便会变本加厉,亡羊补牢,或许是这个理。

“王安,馆娃宫丽妃之治下不严,疏忽不利,罚其在宫中禁足思过,未得允许不许出门,宫中琐事只请太后娘娘在皇后生产前,操劳些日子。”

第一次,苏衡在权衡六宫之间下了狠心,未在含糊其辞,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后宫之中这样的事情,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最多的也就是死两个奴才了事摆平而已,故而,他只用了治下不严来发落了丽妃。

李全听了主子的话后,忙的点头转身下去便传了令,而一旁的沈静岚对于苏衡的做法,第一次会心的展露了笑颜……

有苏衡在凤仪宫中陪伴着沈静岚,沈轻舞识相的离开了凤仪宫,而曾经琉璃瓦顶刺目辉煌的皇宫现如今皆笼罩在一层茫茫雪地之中,少了以往的威严冷肃,多了一种冬日里的别样风情。

沈轻舞拢了拢身上的蝴蝶翩舞刺绣的蜀绣镶毛领斗篷,踩着脚下半脚深的大雪,款款的向着宫外处而去。

母亲陪着祖母想来与太后还有许多话要说,姐姐那儿还有皇上陪着,自己立在那里显得多余,闲来无事的沈轻舞让车夫带着她去到南絮楼瞧瞧,她适才向皇上自南府借了十位优伶,过几日,等官窑将她需要烧制的水晶柜子送来之后,她便可以开始准备开业那一日所要助兴的节目,打响着第一炮,靠的就这一天!

雪中的南絮楼高挂着数盏随风舞动的牛角红灯笼,匾额之上,还有未曾初去大红绸布的彩结,三层高的小楼在整条商铺之中十分的打眼,这里头大堂的正中央,让她修成了一个圆形的舞台,上头将来就是供着南府的优伶表演唱戏的地方,戏非简单的戏,唱自然也是不一样唱。

而这里头不仅仅只包含了雅间,后头更有清幽的包房,独辟出的包房在她另修的院子里依山傍水,别有一番精致。

落梅点点,庭院深深,这里也有另一座舞台,与前头的不一样,这里的舞台连在开凿出的荷花池中央,一座八宝玲珑的青玉莲花台,上头嵌了自苏衡那儿打秋风要来的八粒鸡蛋一样大的夜明珠,夜能视物,照的如同白昼,这里的费用远比外头的高出百倍!

物以稀为贵,这京城之中不缺有钱人,沈轻舞相信,只要这头一炮打的响亮,往后不说是日进斗金,便是日进千金,万金都不再少数。

白雪皑皑下一柄杏雨梨花的油纸伞下,沈轻舞衣袂偏飞,鬓边落下的发丝随风吹散舞动,挺直着身姿站在南絮楼下的她盈盈一笑,宛如仙人。

而在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回沈府时,身后一个身影袭来,冷不丁的将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耳边低声呢喃着“宝宝,我好想你……”

第四十四章:京中聚宝盆

混合酒气的淡淡艾草味自沈轻舞的身后扑在她的鼻尖,气息暖暖却异常陌生,宽厚的肩膀,不是记忆之中的那种厚实坚硬的感觉,且声音是不熟悉的。

男人醉眼朦胧,一把将沈轻舞抱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像是寻到了多年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喜极而泣着。

“宝宝,你总算回来了!”清冽的嗓音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怀之感,在紧搂住沈轻舞的那一刻,不住道。

也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轻舞手下用力直接抓住了身后男人的手臂,毫不客气的将其捋直后,一个过肩摔便将紧搂着自己的男人直接自后头向前一把摔在了地上,男人招架不及,整个人飞身出去后扬天摔得十分惨烈。

只“嗷嗷”的大叫着……

地上的男人不足以用英俊或许帅气来形容,俊朗丰毅,满身儒雅,眉秀如远山,眼亮如朗星,虽是醉眼朦胧,却并没有那种醉汉的邋遢,鸦青色交领右衽墨竹长袍,腰间坠已温润透亮的镂空雕花玉佩为饰,白玉发簪簪于束起的发髻处,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

此时此刻,倒在地上的男人吃痛的揉着自己被沈轻舞摔过肩膀,尚未回过神来时,早有后头跟着的管事提着衣摆快步的走上前,扶起了地上像是被沈轻舞拽断了胳膊的男子,着急的查看着他上上下下,男子尚未醒神,站起身后,看着面前冷若冰霜毫无笑意的沈轻舞时,温润的咧唇笑着,不住道“宝宝……”

“少主子,错了,这不是少夫人,少夫人这会在家,正等着你回去呢,走了,走了,咱们现在就回家。”管事的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的男子,不让他再胡来,适才在后头,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位姑娘的身后,虽远看着身影是十分的像她家夫人,可这架势现如今瞧着,颇具母老虎之气,十分吓人,再看衣着打扮,怎么着也该是个世家小姐的模样,想来也是招惹不得的。

在安抚了手里的鸦青色男子之后,管事的将其交给了一旁的家丁,几个家丁簇拥着将这位男子送上了身后疾步赶来的小轿,管事的自怀中掏出了两三张的银票双手客气的交在了沈轻舞的手中,客气道“我家少主子醉酒,饶了姑娘清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姑娘新制件衣衫,望姑娘不要客气。”

匆匆的扫了一眼,差不多也有一千两左右的样子,沈轻舞未动,身后的柳嬷嬷只横眼瞪了那管事的“知道姑娘或许不在乎这些银子,只是小小心意,未有别的意思,姑娘只请收下就好,若姑娘觉得小的诚意不足,下次,小的带着礼物登门拜访姑娘,给姑娘赔罪!”

管事的伶俐,只上上下下的一眼便能够看出沈轻舞并非寻常人家的小姐,随后就着柳嬷嬷的眼神,继续道,沈轻舞伸手一把拽过了管事手里的银票,只轻声道“登门拜访倒是不必,以后只看紧了你家主子就好,再乱抱人,下次可就伤的不是胳膊了!”

“是,多谢姑娘宽容。”管事的闻言,自躬身点头,随后向着沈轻舞作揖离开。

“登徒子,青天白日的借酒装疯,在路上乱报人家姑娘,这还是遇到了小姐你,若是遇到旁人人,那女子还不定怎么样呢!钱多就可以随便打发人,啐,不要脸,白瞎了长得那么英俊的一张脸,骨子里竟然那么糟烂!”

“就是,小姐你刚才怎么就那样的轻纵了他,就该把那醉鬼扭到官府去,看押起来,万一以后再有女的被轻薄可怎么办!”

素心在那不服气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忿忿道,沈轻舞扬笑,看着身边的两个丫头,挑眉发问“能够穿得起蜀绣锦袍,带着管家随从,长得又那么好看的人,你们觉得那些个被一下欺负了的女的,会如何?”

“好的就像我这样拿了银票走人,不好的,就跟在他屁股后头,死赖着他一辈子,你看那管家刚才的处事态度,一瞧就是个怕麻烦的,显然,他们也不会傻到随意的在这大街上像晋王那个二傻子一样,成天的招惹是非?”

沈轻舞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晋王那样的下流之辈。望着那远去的青顶小轿,沈轻舞扬唇一笑不觉道。

“小姐好眼力,刚才那位爷可是这京中最具盛名的聚宝盆季北宸,京中但凡挣钱的买卖都有他的一份,又掌管着这京中水路运输的头把交椅,说他富可敌国都不为过,那五芳斋里的东家就是他,不仅五芳斋是他的,那珍宝阁,与天香坊都是他的。”卫良听到动静,自后头跟上来时,在沈轻舞的话音落下后,不禁道。

“卫叔,你现在怎么跟个包打听似得,什么都知道。”听得卫良在身后开口,沈轻舞不禁的打趣着。

卫良让她一说,不由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不打听了清楚,心里没底啊。”

“那你还打听了什么呀?”沈轻舞让卫良那憨傻的模样,搅得越发好笑,只觉得有趣,不禁的问道。

“也没什么,只说他是个痴情种,夫人死了四年了,至今府里没有娶妻,不过纳了几个妾,且每个妾侍都跟他死去的夫人或多或少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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