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八角风铃 (第2/2页)
“可要说英国公也被景王纳入麾下,我是不大相信的。”颜父神情还是担忧的。
“但不是不可能。”颜辉照目光诚挚,“毕竟景王也是嫡子,又有太后的支持。”
“没有兵,别的再有也没用。”颜父不以为然。
“封地全民皆可为兵,至于兵器器械,长安王府不是有吗?”颜辉照道,“徐展再好色,他这么想见一个黄脸婆做什么?”
颜父心跳漏了一拍,顿了顿,“那你看这事儿我们要不要——?”
“儿子觉得我们还是别掺和进这件事。陛下不是个糊涂的,景王成事的可能性不大。成不了事,与我们无关;成了事,他也给我记个开方便之门的功。局势难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颜父赞赏地点头:“我儿脑子清醒。为父也不想大富大贵、位极人臣,只要颜家在颍州能说一不二。”
月无嗔来到宇夏的房间。
“吴医师。”宇夏站了起来。
“宇公子体虚肤燥,我来给你看看。”月无嗔拎着药箱,神色温和。
宇夏眉头一挑,“请进。”
月无嗔走进房间,关上门,走至桌旁坐下。宇夏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腕。
“公子思虑过度,脾脏两虚,我给公子开健脾理气的药。但关键还是要公子少思虑。”月无嗔收回手,神色诚挚。
宇夏笑了笑,品出些讽刺,“不思虑会没命的。”
月无嗔垂下眼睑,复抬起,“公子愿意和我玩一个暗号游戏吗?”
“好。”宇夏一口应下,等的就是这件事。
月无嗔执笔写了四个字,将纸移至宇夏面前——“八角风铃”。
宇夏心中有些激动,写道:“书桌下。”又在下一行写道,“榴莲。”
“感冒的时候喜欢吃。”月无嗔接着写上,“健健和香妃。”
“是你。”宇夏神色松了下来,流露一个直爽的笑容,好像放了心。
健健和香妃是宇夏养过的两只拉布拉多犬。
那八角风铃是宇夏极喜欢的一个物件,却被宇夏的母亲送给了月无嗔。而后宇夏将其偷回来藏在书桌下。
榴莲不是月无嗔喜欢吃的水果。但当他感冒而丧失味觉,那软滑如奶油的口感便会令他爱不释口。
“你知不知道太女殿下身边出现了一个自称是‘月无嗔’的人?”宇夏低声道。
“我不知。”月无嗔心一沉。
“先是胜都传扬月无嗔在街头乞讨,百姓为之不平。后来太女派人寻了他,接回府中。殿下已经信了,你怎么看?”
“月家的遗孤和拥护者尚在。此人恐怕是想以假乱真,颠覆朝堂。”月无嗔神色凝重。
“如今我身在这里,不方便给殿下传信。”宇夏眉头收紧。
月无嗔心中一动,眸中亮光闪过,道:“旺仔来了。”
宇夏倏地睁大了眼,声音骤然激动:“好!它在哪?”
“在城隍庙。”月无嗔道,“旺仔好像流浪了一段时间,瘦了,脏了。它还认得出我。我让它呆在城隍庙。”
“我想看看它。”宇夏神态略略急切。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月无嗔的声音带着抚慰。
“对。”宇夏敛容点头,又道,“上次你被谁劫走的?”
“延王。他算是许帝的忠实拥趸者。阿毓,”月无嗔调转话头,“你中了毒,你知道吗?”
“我知道。”宇夏一颗心下坠,轻颦,“我在京都群芳苑吐血晕厥过。当时有人说我中毒了,但是还不知那人是谁。群芳苑是我的产业,由慕容辉经营。他买下的人居然怀有异心!里面的人都要排查。”宇夏眸光如冰雪般冷冽,“还是那人背后的人诊出我中了毒。我的情况具体如何?”
月无嗔肃声:“你的毒是胎里带出来。平素除了畏寒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吐血前段时间应是接触了刺激物才会导致毒发。”
宇夏攥紧了拳,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憎恨,“竟敢对我母亲下毒!”
“你的毒我会想办法。”月无嗔表情有些沉重。
宇夏耳朵动了动,有脚步声,“我的皮肤太干了,你有缓解的办法吗?”
月无嗔会意,“我调配了面脂,公子先用着,看效果而定。”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檀木盒,边打开边道:“在洁肤后抹上,再按摩。按摩是有方法的。我示范一遍。”
月无嗔用手指取了一些面脂,宇夏把手伸过去。月无嗔一怔,他是想涂在自己手上示范的。不过现在,也可以吧。
月无嗔把面脂抹在宇夏的手背上,轻轻打圈。
敲门声响起,“宇卿在吗?”
“请进。”
许越推门进来,目光有点不悦,“吴公子对宇卿真是尽心尽力,这么小的事也亲自上手。”
月无嗔耳朵暗暗红了,“医者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