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小师叔拿捏的第十天 (第2/2页)
昔日的往事一点点被人撕开,那是傅瑜未曾知晓的关于她师父的过去。
明明听起来很陌生,可她却一点都不意外。
不收分文地当村里孩子们的蹴鞠师父,毫无保留地传授她蹴鞠技艺。
一个她怎么都学不会的蹴鞠花样,他总能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
在她心中师父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存在。
可转瞬间男人的话锋却变了,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讽和鄙夷之色。
“心术不正之人,终会自取灭亡,十年前华国和金翎的蹴鞠赛事因傅远山通敌卖国惨败,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最后割让十座边陲小城,才平息了边境的动荡……关于通敌的罪状,傅远山却抵死不从……后来更是无故失踪,至今是下落不明!“
台上的说书人说得声情并茂,唾沫横飞,那此情此景,仿佛亲眼听过见过似的。
宾客里也有不少人被他煽动,愤然喊道:“什么无故失踪,我看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跑了!”
话音一落,又有人接话道:“可我听说,当时那傅远山为了自证清白,还自毁了双脚!”
“哈哈哈,你也说是听说了,这样的鬼话也信啊!”
“就是,像他这般无耻的小人,下场定是无比凄惨!“
“自毁双腿”几个字如刀扎在傅瑜心头。
师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他不说,她便也不问,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背后的原因竟是如此。
当时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蹴鞠艺人,不惜毁掉自己最宝贵的双腿。
傅瑜看着堂内笑作一团的人,喉间泛起阵阵恶心,纵身从窗户跃进堂内。
“你们凭什么空口白牙这般冤枉傅远山,是亲眼所见,还是有什么证据?”
突然窜进来一人,还言辞凿凿地声讨起他们来了。
众人楞了一瞬,才缓过神来。
“真是稀奇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为傅远山鸣怨的!当时这事闹的这么大,谁不知道官府在傅远山的宅子里搜到了他通敌的信件。“
说话的是个年长的男子,他上下打量傅瑜,随后又苦口婆心劝道:“不过也不怪你,看你年纪尚小,回去问问你爹娘就知道了!”
爹娘?她早就没有了!
自十岁起,被师父捡到,收养为徒,她的亲人就只剩下师父一人。
傅瑜唇角泛起苦涩,声音清明道:“就算有物证,那可否有人证,官府立案向来讲究人证物证齐全的!”
男人迟疑半晌,支吾起来:“这……人证倒确实没有,当初这案子自傅远山失踪后,便成了无头悬案!”
人群里突然又冒出个义愤填膺的声音:“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能否认当初华国大败和傅远山无关,就是因为他,打乱了华国的阵脚,才让金翎有机可趁。“
傅瑜觉得可笑:“蹴鞠是集体赛事,非一人之力可左右,因为技不如人,就把脏水泼到没了“黄金右脚”上头,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她言辞犀利,立时惹得众人不满,同她争辩起来。
傅瑜见他们冥顽不灵,当即跳上台,拿起说书人放在案前的话本,举过头顶,声音盖过鼎沸的喧哗声。
“你们宁可听这戏说话本里写的一面之词,也不肯去求证真相!就这么肯定错的不是自己吗!“
她掷地有声,气势咄咄逼人。
一时嘈杂戛然而止,堂内静的针落可闻。
被鸠占鹊巢的说书人却在这时回过神来,指着她怒喝道:“我看你这小子分明就是来砸场的!来人呐!“
傅瑜还想辩驳两句,就见台后突然涌出五六个彪形大汉。
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跃下高台,腿脚麻溜地翻窗溜了。
但那些打手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穷追不舍了四五条街都没善罢甘休。
傅瑜跑进一条冗长的巷子里,从角落里翻出一根棍子捏在掌心,准备和他们拼了。
熟料人还没冲出去,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紧接而起的是一串奔逃的脚步声。
“出来吧!”
傅瑜辨出那是纪见的声音,硬着头皮走出去,疾言厉色道:“谁让你救我的,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哪怕这世间如铁石利刃,她还是紧咬牙关不肯服软。
纪见收刀而立:“别误会,我只是来替我家主子带句话,他对你师父的承诺仍在,若你想通了,住处和蹴鞠师父他会替你安排妥当!“
“既然话已带到,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纪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也就是他家主子面冷心热。
怕傅瑜出事,特意命他一路跟着。
若换做别人,就眼前人那张不懂遮掩的嘴,怕是早在蹴鞠茶坊那地方被人给撕烂了。
傅瑜愤恨地跺脚,说的好听会帮她安排,什么不肯教她蹴鞠技艺,和她是傅远山的徒弟无关,
可是说到底还是对她抱有偏见,对不对!
小师叔,你真的和那些人一样吗?
小巷空寂,却无人告知她答案。